心想,还真是。
若是放在别家,兄弟两个闹了矛盾,性子烈点的,找个地方干一架,性子沉稳老练的,则是暗中给对方使绊子。
这事儿也就完了。
可是宁峤呢?
他没那个能力,也就只能跟小学生似的,屁颠屁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来找家长主持公道。
这么一对比,两个人,真是高下立现。
老管家舔舔牙关,不禁有几分后悔。
若是当年没有让夫人走,是不是宁家现在,会好很多?
可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如果。
宁鹤之不在意老管家的反应,眸光只是虚虚掠过他,最终停在了面前的这扇门上。
老爷子的书房。
没有犹豫,宁鹤之直接伸手推开。
连敲门都没有。
他实在是不屑于伪装了。
书房里的人,在听到动静后,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宁鹤之自然察觉到气氛不对,却依旧自如,慢悠悠进了门。
自顾自地寻了把椅子坐下,还未开口,就听得身后有人颤着声音问:“你是……小鹤?”
宁鹤之脊背一僵。
他几乎是机械性的转过头,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大脑里思绪叫嚣着沸腾。
就在他身后被椅子挡住,半明半暗的地方,坐着一个人。
那人面孔和宁鹤之有七八分相似,已近中年。
老爷子也看了过来:“小鹤,那是你父亲。”
父亲?
宁鹤之唇边泛起冷笑。
几乎是瞬间转过头来,他挺直脊背,再没理身后的人。
宁渊没得到回答,也不恼,反倒死死盯着宁鹤之,眸光发亮,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热忱。
宁老爷子也不再管宁渊,屈起食指敲敲桌面,道:“小鹤,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有一件事。”
“我听说,你和游家那丫头,动了阿峤?”
宁鹤之听到游家这个字眼,态度瞬间强硬:“怎么,不能动?”
宁老爷子讪笑:“自然是能。”
说罢,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拍拍手,示意身旁的人动作。
有人拉开昏暗书房里的窗帘——那窗帘后,竟然不是窗户。
而是一个足有七八平方米的小平台。
有人正直直跪在地面上,头垂的极低,身侧拳头捏的很紧,力道之大,几乎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宁鹤之轻嗤:“这是做什么?”
他口气带着熟稔,似是在和家人闲话家常,讨论犯了错的孩子该怎么样收拾。
“阿峤,怎么跪着?哪怕你干了很多不是人的事儿,也不必这样自我惩罚吧?”
宁老爷子撇过眼,不去看宁峤。
每看一眼,他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揪着疼。
“小鹤,今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尽数知晓,阿峤还年轻,自然冲动了点。今天爷爷做主,让他给你赔个不是,你看如何?”
宁鹤之几乎要笑出声了。
“赔个不是?”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仅仅是如此?”
宁老爷子连忙说:“自然不止是这样,阿峤今后也会登门谢罪——”
他的话直直卡在喉咙里。
宁鹤之根本没理会他说了什么,快步走到宁峤面前,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