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考得好或不好,结束铃声响起,考卷被收走,走出考场的刹那,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情——终于解脱了。努力了十多年,不管结局如何,总算对这么多年的苦读有个交代。
终于结束了。不管考得怎样,压在郁瑾若头上的大山,堵在胸口的石头都已经挪开。她感觉全身都彻底放松下来,一件困扰了她10几年事情终于完结,整个人从内到外的轻松。结束了两辈子唯一的一次高考,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可以飞起来,痛苦、压抑、沉闷、烦躁,一切负面情绪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郁瑾若走出门口,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很快看到了徐丽芳和郁楠浚的身影。徐丽芳手中拿着一束花,是郁瑾若指定的香水百合和白玫瑰,她一向不喜欢大红色的玫瑰花,觉得很俗气。郁瑾若把手中的文具给郁楠浚,接过徐丽芳手中的花束,深深吸一口气。
徐丽芳怜爱的把她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顺到耳后:“总算结束了。宝贝,累坏了吧?”
郁瑾若摇摇头,笑道:“还好,不累。英语我有把握,感觉考得还不错。”
郁楠浚看到她轻松微笑的表情,才敢问她:“囡囡,这两天考下来怎么样?感觉好不好?”
郁瑾若知道他们之前担心她考得不好,怕影响考下一科的心情,都不敢问。现在都已经结束,想了解一下她到底这两天考得怎样。所以她也直言不讳:“上午的综合感觉不好,分数不会高,其他三科我觉得还行。只要填报志愿不出错,本一应该没有问题。”
郁楠浚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你肯定没问题的。你像我,冷静,是比赛型的,通常正式考试时都没问题。”
“是,囡囡好的方面都像你,差的方面像我。”徐丽芳听到他这么说,有点不服气。
“我们囡囡有不好的地方吗?没有啊。她身上的所有优点我们各有一半。”郁楠浚听出徐丽芳话语中的酸意,忙补救道。
徐丽芳白了他一眼:“好了,我们走吧。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郁楠浚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为母女二人在人流中开出一条道路,郁瑾若居中,徐丽芳殿后,一家三口难得的一起走路回家。
考试结束,大家都没有了心理负担,郁瑾若现在看什么都是顺眼的,哪怕是头顶上炎热的烈日,都热得可爱。经过一家杂货小店时,郁瑾若兴高采烈的跑进去,买了一支草莓味的可爱多。她自从手受伤以来,冷饮就被禁止食用,高考前,更是连冷一点的水都不敢喝,就怕万一拉肚子影响考试。徐丽芳和郁楠浚都知道她现在“解放”了,心情特别好,所有也没有阻止她的放纵。
回到家,郁子泉和赵翠芬也都迫不及待问她考得怎样,得到总体都考得不错的消息以后,都眉开眼笑的表示她辛苦了,要好好补补。今天晚上的菜式特别丰盛,还多了2道郁瑾若特别指明要吃的菜——口水鸡和蒜泥小龙虾。
晚饭前后,亲近的几家人又陆续打电话过来,询问郁瑾若的考试情况和身体情况。郁瑾若没有了心理负担,考下来的自我感觉也不错,所以每个电话都高兴的亲自接,并和他们大聊特聊了一番。
无事一身轻,晚上回到家,郁瑾若在徐丽芳帮忙下洗漱干净后,拿了一堆水果和零食,在地下室的家庭影院挑了两部赫本的原声电影——《罗马假日》和《蒂芙尼的早餐》,边吃边看,痛痛快快的直到半夜2点才睡觉。
一夜好眠,郁瑾若早上在闹钟的提醒下准点起床,白色紧身背心和浅蓝色牛仔短裤,脖子里挂了一条小天使吊坠的项链,左手是珠串手链。今天老师肯定不会计较他们的穿着打扮,所以她也没有顾忌的穿着清凉和戴上小饰品。让徐丽芳把头发从头顶往下编了一条蜈蚣辫。吃完早饭,斜跨了一个白色的单肩大包,拎着装有礼品的手提袋,让郁楠浚送她到学校。今天还要到学校估分。
因为手受伤以后有各科老师帮忙整理了复习资料和错题集,所以这次考试才能那么顺利,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表示感谢。为此,前几天,她就拜托徐丽芳帮忙准备礼物。女老师是高档的护肤品礼盒,男老师是剃须套装。在郁楠浚的帮助下亲手交给各个老师,感谢他们无私的帮助。
语文138分,英语146分,数学136分,综合225,总分645分。这个是郁瑾若预估出来的分数。如果没有差错,重点大学也没问题。
对于这个成绩,郁瑾若和班主任都很满意,在她右手没有受伤的情况下,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成绩。不过对于郁瑾若说的,不管什么分数,都考s大的行为,班主任还是想再让她好好考虑,以这个成绩,她完全可以填报更好的学校。但郁瑾若对她说出了之前给郁家人的理由,班主任也只得无奈的接受,毕竟这次的意外对老师和学校多少都有影响,郁家人杯弓蛇影也能理解。
晚上有谢师宴,在赵卫东的酒楼,由郁瑾若牵线,王晔负责联系的。估分结束,没有任何负担的同学们开始各自组群找人去玩。郁瑾若和陆佳妮一起,还在考虑去哪里吃喝玩乐的时候,王晔和田野一群人主动邀请他们参与。王晔等人准备中午去吃自助餐,下午去唱歌,郁瑾若手不方便,但这两项活动还可以参与,唯一让她觉得不太好的就是田野。高考结束以后,他彻底没有了之前还是高中生的顾虑,对郁瑾若的感情如烈日般炽热而醒目,幸好他还顾忌着怕引起她的反感,才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敢用包含情意的双眼一直追随她。
在同行的同学们暧昧打趣的目光中,田野全程照顾郁瑾若的午餐,只要她动动嘴,或者目光在哪样食物上关注时间超过5秒钟,立刻为她取来。对于她单手不太方便吃的食物,更是殷勤的把食物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方便她食用,鞍前马后,主动热情。旁边的陆佳妮想帮忙都没有插得上手的时候,只能咬着郁瑾若的耳朵让她好好考虑一下田野,给他一个机会,换来郁瑾若若干个白眼。
唱歌本来是郁瑾若喜欢的活动,但是当大家一直起哄让他们唱情歌对唱时,她才感觉和田野一起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不过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她也不好太扫大家的兴,只和他合唱了一首《相思风雨中》后,不肯再唱。剩下的时间,不是和其他人聊天还是在一旁吃零食,偶尔跟大家一起合唱。包厢中只有2个话筒,僧多粥少,她不唱正好让其他人多唱几首。所以没多久就摆脱了被人紧迫盯人的窘态。
晚上的谢师宴,大家不管以前关系怎么样,有没有闹过矛盾,都在一起又说又笑,又唱又闹,嬉戏哭泣。郁瑾若手上有伤,逃过了被大家灌酒,但她还是向各位老师敬了一杯啤酒,给全班同学也敬了一杯酒。同学三载,再感情平淡的同学在这个时候都很可爱。高中应该是人生中同学感情最深的一个阶段,也是最纯粹的时光,大家一起奋斗一起努力,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勇向前。大学时代的同学间已经不那么同心协力,那时为了各自的前程各奔东西,没有了高中时代的纯真和理想。哪怕心理年龄已经不小,但郁瑾若身处这样一个氛围中,还是忍不住被大家分离的悲伤,感动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分别时,郁瑾若和每个人都拥抱着说“谢谢,珍重”。
她感谢他们,在这辈子她终于弥补了前世的遗憾经历了一次高考,是在座的每个人满足了她同窗三年,共同进退的愿望。对于田野,她也没有遗漏,只是又多了一句“我们还是做同学比较好”。因为对于这样的青涩小男孩,她实在不会有太多的想法,更不愿意态度暧昧的让他心存希望又被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