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回再次合十颔首道:“正是。”
慕云曜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颜回,最后道:“是因为你,才让凌夫人从观音顶失足滚了下来?”
颜回微微沉默后说道:“是夫人一时错将我认成了她的一位故人,所以才因此失神,贵人若执意问责,见信亦无话可说。”
慕云曜微微点头道:“你摘下纱笠来,让本王一见。”
又是摘纱笠,颜回自然又是以同样的说辞拒绝,奈何慕云曜不是凌维玉也不是沈及瑶,这个说辞他压根就不理会。
“见信师父如此推诿,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或者说是有什么不能示人的身份?”
颜回波澜不惊道:“贵人多虑了,并没有,见信已然是踏出红尘的方外之人,与这红尘俗世再无半分牵念,贵人又何必因为见信的一张脸而耿耿于怀?”
颜回如此说,就是为了让慕云曜安心,这也算是一颗定心丸,慕云曜要再执意揭开颜回的面目,反倒有些庸人自扰。
果然慕云曜没有再坚持,只是说道:“也罢,你既如此说,本王便不再勉强你,只是夫人因你遭罪,现些酿成大祸,夫人虽然刻意瞒着本王不愿让本王计较,但是我曜王府唯一的夫人因你受伤,本王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一句“曜王府唯一的夫人”如一把利刃猝不及防的捅入了颜回的心里:“果然。”
颜回在片刻的沉默后说道:“贵人要如何?”
慕云曜逼近颜回一步道:“简单,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夫人失足是因你而起,那与普渡寺其它僧众自然无关,你只需三步一叩首从这里一直磕到曜王府门前,算是诚心赔罪,便罢了。”
从秋山普渡寺三步一叩首到曜王府,只怕是要足足走好几天,不得不说慕云曜看似随和平易近人好说话,狠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普渡寺僧众都大吃一惊,住持正要想办法帮其开解,颜回却说道:“好。”
颜回答应了下来,慕云曜似乎有些没有料到,不过他那张脸上却丝毫看不出诧异:“既然你如此痛快,那本王也就网开一面,不给你天数限制了。”
颜回再次合十道谢,慕云曜这才算顺了这口气,心满意足的带着人离开,只留下两个人负责监督颜回。
颜回撩衣下跪,开始了漫长艰难的跋涉,普渡寺的僧众看着无比难过却又无可奈何,住持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声:“孽缘情债呀!”
在颜回心里,他之所以会答应下来,一方面是为了平息慕云曜的怒火,免除其对普渡寺的责难,另一方面,他也是借这件事彻底跟凌维玉,跟从前的自己告别,也许这一程的跋涉之后,他与凌维玉就彻底没有了交集,这世上就真的再没有颜回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