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众人散去。小福和元儿要和五更宿在一起，却终究被拓跋文以不合规矩拖去了其他寝殿。五更看着两个孩子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有不忍，可是如今的身份，却又不能多说什么。

直到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五更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准备回屋子，一扭头却看见在台阶上站着的楼三金和香下。

楼三金半靠在香下身上，有些迷离的眼睛飘忽不定，最后静静落在五更身上。

夜色已黑，五更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清冷疏离。看了一眼两个人亲密的样子，五更别过头，想赶快离开这里。

只是脚步刚挪了一下，便听江锦瑟娇美的声音响起：“五更。”

五更虽不愿，却也只好停下脚步，看向二人。江锦瑟淡淡笑了一下，表情中有呼之欲出的解释之情：“三金今日酒醉了，便让他宿在我那里吧。”江锦瑟说到这里，嘴唇恰到好处的抿了一下，透出一丝羞涩：“主要是我担心你们一路奔波，实在劳累，想让你多多休息。”

听完这话，五更看向楼三金，却见他仍然在看着自己，只是在江锦瑟说完那番话后忽然皱起了眉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倏然威迫，好像是在等着自己说什么话。

不过，五更却只是点了点头，淡声说了句：“好。”便扭身隐入黑暗中。

楼三金的眼神忽然暗了下来。

五更进到屋内，平静的表情才透出一丝伤心的碎裂。原来，自己这两天不过是在做一场美丽的梦，如今梦醒了，自己也该醒了。

自己之于楼三金，究竟算什么？他这些日子的温柔和爱怜难道都是假的吗？

可是，细想下来，却不能说是假的，就如他今天晚上对江锦瑟的温柔也都不是假的

但是，这样的真相却更加伤人。

自己在他心里，想来是有些分量，却也如江锦瑟一般只是一个妾侍的分量而已

自己还可笑的以为，他或许会真的喜欢自己，幸好，五更忽然想到一事，有些庆幸，自己这些日子并没有问他一些蠢问题，并没有去巴巴的问他是不是真的如别人所说那般喜欢自己

还好，还好，也算是给自己留了几分颜面。

只是，心里还是好疼，好疼。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原来自己的心竟是如此执拗。自始至终，它也只认准了一个人！它太傻，太愚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