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口中的唏嘘之情五更也能体会到几分,曾经,她也以为香下和楼三金是情深义重,后来得知真相后,不也曾为香下感到过一丝可悲吗?
“我印象中,驸马甚少来清虚殿,而且”兰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出口,想了想,终是下定决心说道:“而且,这么多年,驸马从来未在清虚殿留宿过。”
楼三金从未在清虚殿留宿过?那是不是说明,他也从未和香下五更脑海中猛然蹦出来这个念头。
“我刚去到清虚殿时,公主总爱发脾气,性情暴躁又苛责下人,清虚殿的人都十分惧怕她。可是,只有我知道,在半夜时,公主总是会一个人偷偷哭泣”兰因说到这里,脸上十分不忍:“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公主得不到驸马的宠爱才会如此,因为我看见,每次公主难得瞧见驸马时,她眼里的那抹神采亮的发光,既可怜又可悲。唉”兰因说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五更脸色也逐渐沉重下来,虽然早知道楼三金不喜欢香下,可当她真的从兰因口中听到香下这些年的日子时,心里也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悲凉感。
香下,她这些年过得也是很苦的吧。
“后来,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那天,公主心情很是不好,不顾身体,喝了许多酒,醉醺醺的,我劝她她却怎么也不听。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来到清虚殿”外面宫女说话声杂乱,屋内却一片寂静,只有兰因低沉的声音:“那个人,是个侍卫,奉命来回香下一件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醉酒的公主在看见那个侍卫时,突然笑了一下,随即便叫我出去了,只留下了她和那个侍卫在屋里。过了好久到了半夜,那个侍卫才从公主房间出来。”
“你是说”五更没好意思往下接着说,但兰因却点了点头:“我进去看公主时,她还在睡着,只是身上却未着存缕我当时吓坏了,这样的事情若被别人知道,公主还要不要做人了?还好,当时只有我知道此事,从不敢对第三人提起。”就算时隔多年,兰因说道这里时,还是有些惊惧。
“可是,当公主第二日醒来后,对于此事,却像是丝毫不在意般,只是从那后,公主突然性情大变,像换了个人般。她,从宫外招来许多许多美貌的男子,毫不避讳,在宫中肆意厮混虽然旁人明面不敢说起,但私下里也议论纷纷,说公主荒淫骄奢,胡作非为,若不是还有驸马,国家就要大乱了!!”
“什么?香下她曾经如此放纵过?”五更此刻心里已十分震惊,那个从前视楼三金为一切的女子,是在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灰意冷后,才一步步走到这样的地步!
兰因还在缓缓说着:“我觉得公主像在报复,报复驸马对她的不闻不问,可是就算这风言风语传遍了宫中各个角落,连朝中的大臣都颇有议论,可驸马还是不曾来看公主一眼。甚至,就连一句责备都没有。”兰因说道这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想到了楼三金那寒彻入股的冷漠,连牙齿都有些微微打颤。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冷心冷肺,才能将一个人无视到这样的地步。公主是他的妻子,就算为了自己的名声驸马也该过问一句,可是,都没有,驸马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公主无论做什么样的事情,哪怕就是此刻在他眼前立刻死了,驸马都会面无表情的从她尸体上迈过去。
“那后来呢?”
听见五更的询问,兰因才从刚才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后来,我也曾劝过公主,就算不为了名声,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不该如此放纵,可是公主却说,这样的日子倒不如死了,还要这破烂身体做什么?直到有一日,那个侍卫又来了,他就是赵之景。他来的时候正是半夜,闯进殿内时将我吓了一跳,公主也有些惊讶,可赵之景却只看着公主,凶狠狠的问了一句‘你要糟践自己到什么时候’?公主愣了下,忽然就哭了,赵之景也显得十分痛苦,甚至还上前紧紧抱住了公主。我没有打扰他们,便退下了,也不知道那个赵之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从那后,公主果然没再放纵,直到,两个月后,公主突然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她让我从宫外买来了打胎药,还未喝时,驸马却破天荒的登了清虚殿的门,我不知道驸马和公主说了什么,可是本执意打胎的公主却将那个孩子留了下来,说是驸马的孩子,驸马却也承认了。”
“原来,宇文训,竟不是楼三金的孩子。”五更突然想起,之前在清虚殿时,楼三金来时,的确未正眼看过宇文训一眼,显得十分冷漠,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