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雍都的表面平静、暗流涌动,如今的洛州,基本已经进入了备战的白热化阶段。城中的老弱妇孺,均已在第一时间转移完毕,后续的粮草物资也已经全部运送到位,并无短缺之处,至于最要紧的攻防部分,则由月影卫和守将孙政几经商议排布之后共同定下,几乎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全然寻不出一丝破绽。进可攻,退可守,秩序森严,井井有条,单是瞧着就足以令人信心百倍了。
“多亏了几位特意率军前来助阵,否则,光凭云州那一出,咱们这里恐怕就要乱作一团了。”这一日,孙政、罗献二人跟在月一的身后,一边巡视着城中的情况,一边就忍不住地出声感慨:“现在好了,经过这么一番忙而不乱的布置,底下兄弟们的士气也跟着涨了不少。这对于我们来说就算是天大的喜讯了。”战场之上,最怕的就是尚未对阵便失了底气,如此一来,即使是有十分的实力也只能勉强发挥出三两分,反之则容易事半功倍。月影卫的到来,给了武力和战术增援不说,还顺带着给洛州上下添了无数信心和勇气,不得不说是好事一桩了。
摆了摆手,月一仍旧是那一身黑色遮面铠甲的形象,并没有谁能窥见他脸上的表情:“城主和将军言重了。我们也只是奉陛下之命,能助上一臂之力便再好不过了,哪里还当得你们这一句。”说着,他的视线已经逡巡过一周,言语之间也还是充满了警惕和戒备的雷厉风行:“这边的角门需得再多派几个人盯着,以防有人趁势偷袭。其他的就没什么不妥了,可以再去城楼上看一看。”
“好。”孙政第一时间接收到指令,很快便转身自去调度了。剩下罗献一个,紧跟着月一的脚步就上了城楼,待到两人站在视野开阔之处,差不多可以遥遥望见云州城的轮廓之时,前者就忧心忡忡地开了口:“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那帮反贼到底会在何时采取行动啊。”真要打起来了,最差也不过一死而已,可在现实中往往最要人命的,却是这仿佛无尽漫长的等待。
“不好说,只能静观其变了。”月一双手背负,一双凌厉的眼眸中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个戚天问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我们除了加倍小心以外也别无他法。”说实在的,自从他上次在临关城被那人摆了一道之后,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就再不敢生出丝毫的大意之心了。在兵力明显不占优势的情况之下还敢选择一条更艰难却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路,甚至还斗胆分出一部分人手作疑兵之用,戚天问的胆量和魄力毋庸置疑。这样的人带出的部队,无论如何都小觑不得。
罗献一听,心头便猛地一紧:“怎么,照你的意思,他们难道真的会偷袭不成?”正面进攻的话他觉得己方还能稳妥一些,但要换成是其他野路子,或许就没那么好解决了。毕竟,作为被攻击的目标,他们本身就处于被动的位置。敌人什么时候会进攻、会用何种形式进攻、最终决定从哪里切入,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是不可知且不好预判的,稍有差池,最后的结果可能就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