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我好像愿意赖在这里不走一样……”冲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声,徐恪也着实是头疼得紧。他也没料到牧凉居然会是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以至于他耗费心力收拾至今,也才勉强能混得过去而已,真不知道那一对夫妻以前在这个位置上都在干些什么。不过,也亏得如此,由他发起的这一场政变才能这般悄然无声且又丝毫不走漏风声。恐怕天机大陆上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其实牧凉古国的主子早就换了人当了,而且,他们的野心还不止于此,尚有更进一步的安排在后头呢。
“你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正在徐恪难得神游天际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随后,一张黝黑且毫无任何记忆点的脸孔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直惊得他蓦然一愣,接着才借由那熟悉的嗓音辨别出了来人的身份:“我刚刚看到苍彧一脸阴沉地走过去了,难不成,是你们两个吵起来了?”
“你这张脸我看到现在也还是不适应,差点儿就没反应过来了。”心有余悸地咂了咂嘴,徐恪往后靠坐在椅背上,换了一个更惬意的姿势,这才悠悠地回答道:“他可是咱们最优秀的合作伙伴呢,我哪里敢跟他吵,摆明了是他要找我麻烦才对。”真是的,不好直接找玄意就拿自己来开刀,苍彧还真会挑软柿子捏啊。得亏他机智过人,三两句话就给打发走了,不然还不晓得会有多麻烦。
别说别人了,就连他自己每次照镜子看到都会被吓一跳呢。叶疏狂摸了摸脸上那层毫无破绽的伪装,当下也只得无奈苦笑:“没办法,谁让我以前太招人恨了,现在换了个阵营,自然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说着,他留心到徐恪所说的麻烦,而后便又敛了笑,略带着几分忧虑地道:“难道他觉得事有不对,打算反悔了不成?”虽说他也不太明白宁玄意为何对大雍有着那样的执念,又为何非要先把棋子给走到牧凉来,但是,就冲着她救了疏月和自己这一点,但凡她有所吩咐,那他必然赴汤蹈火,义无反顾。
只是,他能这么想,苍彧可就未必了。作为贪狼族有史以来最精明悍勇的狼主,这个人的野心不小,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有任何细节上的东西没商量好,大概都有可能导致联盟的分崩离析。尽管他对大雍还是抱有着极其复杂而纠结的心情,可他同样也不希望宁玄意的计划因为这个人而最终失败。
“反悔倒还不至于。”耸了耸肩,徐恪的神态相对来说要显得轻松许多:“只不过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希望能够尽快开战而已。”说着,他便眼带希冀地望向了叶疏狂:“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也该出发去往下一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