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这个论调可还不够准确,”摇了摇头,黎烬的声音在这一刻才真正显出了几分沉重之意来:“那是一种蛊,能在一定程度上绝灭人体之内的生机。女子若中自是体虚血亏,难有孕相,而换作是男子,那便可阻绝他的生育能力了。”这还不是最恶毒的,关键是这种蛊呈现出来的影响基本上只体现在繁衍子嗣上头,而不会导致其他更进一步的表征。这就使得人们压根不会往这方面去思考,更不会意识到自己无法绵延后代是中了这种少见的奇蛊。
绝灭人体生机来导致断子绝孙的蛊……宁玄意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听说过这玩意儿呢……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金蚕噬生蛊?”可这是出自灵族的东西啊,连她这个灵族公主都仅仅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为何这大雍后宫里还能堂而皇之地出现这东西了?
“嗯,就是这个。”黎烬复又发出一声叹息,面上却直接扯出了一抹苦笑:“当时查探出来的那一瞬间,我都差点儿以为是你下的手了。因此只跟萧隐回复说有些古怪,需要回来好好研究一番。毕竟,灵族的这些东西流落在大雍后宫之中,最难撇得干净的就是你了。”
一个被揭露了泽国公主、灵族余孽身份的女子,还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是她干不出来的?别说是绝了萧氏一族的后嗣,便是要了萧隐的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至少,那些知晓她真正身份的大雍人,大抵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若是她还没死,云千雪还好好地被关在诏狱里,那她可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莫须有的罪名了。
“可你也知道,金蚕噬生蛊一直都是由石长老那一脉掌握的,我别说有这东西了,根本连见都没见到过啊。”宁玄意一下子头大如斗,只觉得自己是又被一个阴谋给套进去了:“与其考虑我这个什么都不知晓的人物因素,倒不如仔细想想当年攻破无忧境之时,到底谁有机会能抢到族中的秘藏和留存。这样一来,或许思路反倒能更加清晰一些也说不定。”
“我记得当时还是大雍的人马比较多吧。”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黎烬微微思索着,对于当年那一幕却是并不大乐意去回想:“云相那时候应该是只顾着你去了,想来石长老那边跟他是无涉的。”那一年的兵荒马乱、烽火狼烟着实是过于惊心也过于突然,加之他们也恰逢年少,能在夹缝里逃出一命便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又有谁还能清晰地记得每一幕里的细节呢?
同意地点了点下巴,宁玄意的眸光也变得幽暗了起来:“我在云家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其他任何与灵族相关的东西,这一点,还是毋庸置疑的。”说着,她又细细地过了一遍后宫女子的身世背景,这才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金蚕噬生蛊应该是需要近身才能下到宿主身体里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