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来,姜少秋和于馥丽相处的很好。姜少秋把于馥丽误做梅月婵,于馥丽不情愿,但无奈的接受了这个新身份。姜少秋的失忆时好时坏,偶尔会认识墨玉,忘记的时候也会把墨玉当作走错门的陌生人。但始终把她当作梅月婵。医生说姜少秋的失忆是暂时的,但无法确定这个暂时究竟是多久。
“明天就能出院了。梅月婵,辛苦你了。”
于馥丽巧妙地问:“你为什么只记得梅月婵?”
“因为我心里只有梅月婵。”
于馥丽有些失望,迟疑了片刻:“姜少爷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的姜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再加上家世不凡,是多少上流社会少女心中的王子。偏偏又叛逆不羁,他的一个眼神都可以让很多的女人羞如桃花相思成病,恨不能争先恐后投怀送抱。曾经很多年我都在梦中梦到他那种略带忧郁的眼神。”
姜少秋面无表情地说:“现在你不是看到了吗?”
于馥丽自嘲地摇了摇头:“但现在这种眼神是专予梅月婵的,我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我是应该躲在别人的影子下偷食快乐,还是该亲手击碎美丽的自欺欺人的假象。”
(二)
终于得到医生的允许,可以出来走走,享受生命的馈赠。医院后面有一处小山,弹丸之地种植着零星枇杷树,小路蜿蜒伸向一片缀满野花并不平整的草坡。
姜少秋提不起兴趣。虽然身边有温柔的佳人相伴,他却丝毫没有亲近的冲动,只因为她不是梅月婵。
默默无闻的野草、野花在风中无拘无束尽情招摇,如果草木与人堪比,这一段时光将是它们一生中最好的季节,目及之处己能深深感觉到它们顽强的生命力。梅月婵说过,在她们老家四季分明,秋天漫山遍野枯黄凋零,冬天一场雪将会掩埋所有的一切,但是时光一旦打开大门,春光乍现惊艳人心的首先是那些不起眼的野花野草。
姜少秋对那种变幻强烈的四季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已经能够深深的从梅月婵的语言中捕捉到强烈的震撼。
草坡的尽头是一处狭小的湖泊,还没到花期,碧绿凝翠的荷叶铺满了半个湖面,小芬兴致盎然开心雀跃。姜少秋漫无目的心事重重望着湖面。
吸引他缓缓而来并非怡人的景致而是远处传来的箫声,曲调哀婉悠长,孤决之美静静流淌。萧声中的落寞直探人心,紧紧映照了姜少秋此刻的心情,他忍不住心中的冲动,想一探究竟。
墨玉和于馥丽心照不宣交换了一下目光。小芬和阿更互不服气恨恨白了对方一眼。
“小芬小姐,我觉得你们的计划会弄巧成拙。”阿更胸有成竹不无得意地说。小芬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消失的梅月婵在眼前出现时,姜少秋无法抑制的欣喜几乎要脱口而出。
“姑娘的萧声真是好听。”于馥丽和墨玉缓缓走到了她们中间。
早一些时候,小芬去找过梅月婵,告诉她姜少秋已经苏醒过来,想让她去探望一下。梅月婵己经答应墨玉,并且也不想再犹豫不决深陷其中,果断的拒绝了小芬。但是得知姜少秋失忆的消息,免不了阵阵心痛。
“你就去一下嘛,反正不认识我们,时好时坏,看他认不认得你。病情究竟有多重。你就去一下嘛,梅姐姐!”
在小芬的再三央求下,梅月婵只好答应试一试。在约好的树下久等时,一个人以萧声打发时间和心中的落寞。
姜少秋对这场偶遇己经在心中充满了疑问。
“你怎么在这?”
“小芬说你记忆有些问题,让我过来看看。”
姜少秋微微蹙眉目光犀利猛地扭回头,小芬立刻拿两只手死死地捂在脸上,大叫:“别怪我。别怪我啊。”
墨玉气愤不已低声怨道:“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按照计划,是要以梅月婵的出现来验证姜少秋失忆的真假或轻重程度,没想到梅月婵的一句话就使事情完全败露。
小芬叮嘱过梅月婵不要牵连她们,但梅月婵有她的打算,既然已经下决心离开,多余的误会和纠缠只会让彼此更难受。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办法。
姜少秋更加凌厉的眼神冷如寒铁,从于馥丽和墨玉的脸上失望地划过。他回转身抓过梅月婵的手腕,转身欲走,却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抗拒。
“为什么?”姜少秋受伤的目光使梅月婵不忍目睹:“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
梅月婵低下头别过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你什么也不要问,以后你会慢慢明白。”
“我昏迷的时候只有你在我身边,为什么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姜少秋深深地望着:“为什么你现在和我昏迷之前判若两人?在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少秋的手始终钢钎一样紧握梅月婵的手腕,梅月婵挣扎了两下也无济于事,他依然固执地紧握不放。
梅月婵不忍心再让他备受折磨,缓和了一些口气,故作淡定地说:“你先好好养伤,等你出院以后再说吧。保重。”
望着梅月婵抱着坠儿离开的背影,太多的疑惑沉甸甸地压在姜少秋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