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会结束两个小时后，洛心艾突然间被莫烨霖给叫去了他的办公室里，就此事促膝长谈。

她在沙发上落座，将自己与舒媛的答案都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他。

百叶窗的窗帘关得严实，只有厚厚的一层光隔着遮挡投入屋内，映在莫烨霖那神色漠然的眼眸里，其间满载着了然的精光。

“我早就知道，舒媛会选择创美。”

听他的语气如此笃定，洛心艾不禁感到一阵讶然，继而语含不解地向他提出疑问：

“为什么这么肯定？万一她会跟我一样，选择精益国际呢？”

莫烨霖那双如同星辰大海一般璀璨夺目的桃花眼里积淀着些许讳莫如深的微光，毫不隐瞒地作出解释：

“舒媛入行三年，深谙关系和人脉的重要性，做事也力求稳妥，也正是因此，她一定会选择hl的老朋友。”

说罢，他那双宛若含着两颗墨玉一般的黑眸里带着似醉非醉的朦胧感，使人心神荡漾，移不开视线。

而他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则更是独具一股令人甘愿为其倾尽所有的魅力：“但新人就不一样了。

你们往往会将理论知识放在第一位，并且鼓励大胆创新。”

直视着莫烨霖那双深邃如潭的瞳眸，洛心艾从中看见了那个有些错愕的自己，也在同一时间里明白了他那句话的含义——

“但一张白纸，往往能比那些精美的半成品，画出更加令人满意的画作。”

沉默了一瞬，她那张冷艳如雪且又冰肌玉骨的纯天然瓜子脸上悄然浮现出一丝显而易见的紧张来，就连声调也增添了一丝不安：

“那么，余董最后看中的是……”

闻言，莫烨霖那张俊美无俦的薄唇忽然间轻漾起一抹比流星划过天际还要美不胜收的弧度，语带赞赏与欣慰：“恭喜，你赢了。”

洛心艾的面色霎时间就雨过天晴了起来，如同彼岸花般媚惑天成的红唇也随之而弯起，本想与他道谢，却在他的注视下恍了神。

于是所见所想，都只剩下他那张风平浪静的冷矜面容下，又似乎有什么感情在隐隐流动着的双眸。

……

离开总裁办公室后，洛心艾拿着水杯来到与市场部同层的茶水间门口，却被里面所传来的一阵阵戾气给震惊到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她就立即决定先暂时站在门口，静观其变。

一位新人十分愕然地惊叹道：“什么？！余董最后居然采用了洛经理的方案？！”

仅仅是余音刚落，就有一位女员工附和出声：“是啊，听说在招标会开始之前，她还冲撞上司，对舒总监冷嘲热讽。”

另一个女员工不禁从鼻息间逸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冷哼来，“哼，要我说，她还不是凭借着关系上位？

如果她不是董事长千金和总裁的妻子，又怎么能在公司里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就连舒总监都要忌惮她三分！”

听闻此话，新人这才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赢得那么轻松，原来完全就是个走后门还有靠男人的关系户！”

伫立在一侧刚倒完水的男员工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眉头紧蹙，也迅速地加入到了议论的行列当中来：

“公司职位一向是能者居之，什么时候竟带进来这种恶心的交易……”

顿觉一阵恶寒的洛心艾：“……”

里面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全都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强忍着心头不断翻涌而上的怒火，她静下心来思考了片刻，进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原地，朝女洗手间所在的方向走去。

洛心艾来到洗手台前，将水杯放到一旁，任凭冰凉的自来水“哗哗”地在手腕上冲洗着，试图以此来平息内心的愤怒。

即便刚才她冲出去和他们辩解，也只会让一切都显得更加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