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晚风逐渐变凉,李飞觉得有些冷,不禁搓了搓手。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回头一看,吴老师拉着柳橙的手,已经到了他身后。
“李飞啊,谢谢你了,刚才听柳橙说,你专门跑一趟送她过来。”周跃拍着李飞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哪里的事,顺便而已。”原本以为柳橙送了饭就会跟他一起回去,留下周跃一个人继续改作业,这回周跃一起出来了,李飞突然莫名觉得有点失落,特别是柳橙在周跃的怀里,他们两人之间如此亲切,他的存在显得很多余。
“这天气不对劲了,等会可能就要下雨,我把作业带回去,晚上接着改。”周跃笑着,压根没看见李飞的复杂心情。
风吹得更大了,更冷了。李飞低头闷声走在他们身后,听着周跃说着哪个学生如何乖巧,好学,以后定会有所成就。
“你都亲了柳橙了,还在这矫情个什么。你也不看看大牛,人家还把媳妇送给你弄呢。周跃也不行了,说不定你只要敢说出来,人家巴不得把柳橙给你呢。”李飞的强烈的感情升腾地无法抑制,脑海里各种声音都在把他引向那条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飞,你想不想要个媳妇?”周跃笑着问道。
“想啊。”李飞脱口而出,就差说想要你的媳妇了。
“那这样,柳橙,你看看你孤家寨有没有合适的,给李飞介绍一个呗。”周跃说道。
李飞看不到柳橙的脸,只觉得身体在不停催促自己去夺得柳橙,去体验那份至尊享受。李飞下了决心,快步走到周跃的身边。笑着一手搭在周跃的肩上,一边对着柳橙说道:“是啊,柳橙姐,你认识合适的不?”
李飞是个养殖户,他明白很多人不甚了解的知识。比如要杀死一个人,只需要准确地切断人的颈部动脉,之后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无法救治,而很巧的是他对颈部动脉的位置非常熟悉。而且更巧的是他刚刚在等待柳橙和周跃的时候,看到了一块从学校房顶落下的碎瓦片,它锋利得可以切开人的皮肤和动脉。恰巧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那块瓦片现在还在李飞兜里。
李飞左手揣着瓦片,右手搭在周跃肩上。现在他只需要快速,用力地把碎瓦片切进周跃的颈部动脉处,周跃就会当场死亡,而柳橙也唾手可得。
“李飞现在是村里最出名的人了,刘建军这么一宣传,李飞要什么媳妇没有?到时候十里八乡的好媳妇,还不都是由着他去挑?”柳橙笑着说道。
“也是,柳橙你说的有道理。李飞啊,到时候挑个比柳橙还好的媳妇来,让其他人都羡慕死。”周跃丝毫没有察觉李飞的左手的动作,他也从没想过李飞会对他不利,抢夺他的女人,在他眼里,李飞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我觉得,这世上恐怕也找不到比柳橙姐更好的媳妇了,吴老师你才是让我们羡慕啊。”李飞假装笑着,手上却在随时找着机会。
“你就别挤兑我了,都老了,还什么羡慕不羡慕的。我这也不知道还能教几年书,最近我这身体,又出毛病了,只希望再过几年,能有人接我的班,给村里的孩子们上上课。”说着,周跃松开了柳橙,独自走快了一步,紧了紧外套。
这天气虽然看上去是要下雨,但并没有多冷,柳橙都只穿着一件薄短袖。可是周跃今年不过四十岁,却穿着外套,还显得有些冷,不知怎的,李飞觉得周跃很可怜,也很可悲,是怎样的一份毅力让他还坚持着教书的工作。
他还记得周跃当时教他的时候好年轻,娶柳橙的那天还去看了两人热闹的婚礼,周跃给他喜糖吃着好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跃老了,病了,曾经的那个年轻的教师,意气风发地在讲台上写着一个个字的周跃。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被病痛缠身,身体虚弱,家中有美妻也不能尽享的糟老头子,可他还是坚持着给村里孩子们改作业,从下午三四点放学一直改到天黑。
明明他才四十岁,还很年轻。没有人想过,如果他就这样倒下了,谁来给村里的孩子们上课?快速发展的时代,可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愿意每天早出晚归地路过坟地,拿着极其低微的薪水,给村里为数不多的孩子们,教授一字一句的知识了吧。
李飞还记得,周跃那时候问他们班上的人,长大了想去做什么。有的说,想要去城里赚钱,有的说要当什么科学家,就是没有人说当老师,接他的班。
前面还有几百米,就进村了,李飞手上没有拿稳,碎瓦片滑落了下去,掉在了这片碎石路上,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就好像从来没有拿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