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李建军始终带着周所长和宋小萌打转转，不承认自己偷东西。

就连李飞把视频拿出来了，他也死不承认，反正视频上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谁也没看清他的脸不是吗？

周所长气得出去抽烟，在走廊里跟李飞道：“就这智商，浮动太大了。”

“智商谈不上，主要是不要脸。”李飞笑嘻嘻道，“您稍等我一下，我回去接个人。”

李飞开上三轮车，突突突跑回去，把刘玲接了来。此刻刘玲、张翠芬，仍旧在李建军家里呆着，原因是，他家真出事了。

出事的不是人，是猪。

一只老母猪，几个小猪仔，全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强娃被撵去找兽医来，打电话回来说正在回来的路上。

李飞到他家时，看到强娃妈正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此前，强娃妈对李飞态度还是蛮好的。出了那件事之后，她看李飞时，又心虚又气恼，背地里也没少说他和刘玲的闲话。

张翠芬看到儿子来了，赶忙冲他挤眉弄眼：“你咋来啦？回去睡觉吧。”

“派出所周所长让我来接人，这里咋啦？”李飞问。

张翠芬指了指猪圈，李飞过去看了一眼，瞬间啥都明白了，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假装不知，打开手机录音按键，走到强娃妈身边：“婶儿，这猪病得不轻啊，吃啥了？”

“关你什么事？”强娃妈很谨慎地说，接着就闭嘴不语了。

李飞也没强硬着问，只是在一旁等待着，看事情有没有转机。果然，十多分钟后，强娃和邻村的兽医来了。

兽医年岁大了，五十来岁还要起半夜来看病，看起来心情很差。

他先进猪圈看了看，又问强娃妈：“你给猪吃啥了？”

“我老公拌的饲料啊。”强娃妈这回回答了，“平时都吃的猪食，没啥问题吧？”

“中毒了这是，老母猪还能救，小猪仔就活不成了。”兽医道。

强娃妈一听，如丧考妣，哭天抹泪的。

“李建军你个挨千刀的哟，你作孽哟！”后面还有一串不可描述的话语。

李飞从没听过如此恶毒的咒骂，都替李建军感觉浑身发毛，这是自己枕边的人啊？看起来恨不能提刀杀了她老公的样子。

当然，这也不能怪强娃妈，庄户人家，尤其是家里顶梁柱不够硬气，便只靠着这点土地过活。

家里养的猪，下了小猪仔等着过年卖呢，这几乎是强娃一家下半年的主要收入了。

现在可好，主要收入没了，强娃妈能不心疼吗？

李飞随口问了一句：“是蔬菜拌米糠吗？”

“你咋知道？”强娃妈话一出口，马上后悔了。

虽然她不知道老公在外头做了啥，但今天李飞母子俩以及刘玲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而且，李建军也不在家。

本身老公不在家，强娃妈是没啥好怀疑的，毕竟他爱赌，经常夜不归宿。可今天，事情都凑一堆了，强娃妈就开始犯嘀咕，故而对李飞多有提防。

可惜，她的话都已被录音。

李飞问刘玲：“嫂子，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刘玲点头。

“好，那咱走吧。”李飞道。

刘玲于是走进杂物间，拿了一些东西出来，看起来都是没用的空盒子、瓶子啥的。

强娃妈愣了一下，马上拦住他俩：“你们干啥呢？”

强娃也有点犯懵：“小飞哥，嫂子，你们这是啥意思？”

李飞走到强娃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强娃，甭管你爸做了啥，我们以后还是好好处。”

强娃愣着，看着李飞和刘玲走出去，上了三轮车离开。

二十分钟后，李飞和刘玲来到派出所，将证据递给周所长。

“那就等好消息吧，不过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这货有残疾证，到天亮时，我就要跟他家属联系了。”周所长道。

李飞点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他。”

却说周所长拎着证物进了审讯室，将药瓶子、盒子往桌上一丢。

“知道这些是啥不？”周所长脸色严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