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是个老油条，大约知道发生啥事，也没心情上去看。事实证明，老周的做法是明智的。

那天但凡看过一眼的，比方说演员王二毛，警员宋小萌，后来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一些心理障碍症状。

作为餐厅后厨，王二毛之后好久见不的黄色的浆状物。而宋小萌之后的一个礼拜，暴瘦三斤半，原因是吃不下饭。

总之，整件事之后还是顺利收场。结果就是，李建军两口子把自己打扫干净之后，又负责把候问室打扫干净，并撒了数瓶花露水以去味儿。

回到村里之后，李建军一病不起啊。看了好几个中医，据说还跑去县里作了全面检查，就是查不出毛病。

一切生命体征都很正常稳定，就是吃不下、喝不下，鼻子还不通气儿。

他老婆也差不多，只是症状轻一些。并且回到家之后，强娃妈就收拾包袱回了娘家住下，十天半个月都没回来。

这可苦了强娃，一个人在家里收拾打扫，种田养猪，还要照顾老爹。

他问爸妈到底发生啥事，强娃妈为了不让他抬不起头，硬是咬着牙憋住了没跟他说。

老婆不说，李建军自然更不好意思说了。他只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混吃等死，偶尔哼哼唧唧，连仇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家子，可是狠劲儿地老实了一段时间。

派出所的事，本来就几个人知道。可是米通镇是个小地方，那俩协警以及两个来办事的群众自然清楚发生了啥。他们走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三五天，香水湾村的老百姓也都知道了。

这一下，李建军一家，就成了村里的笑话。大家背地里都说：“活该，他就欠收拾！”

“这下老犟牛老实了吧？你不知道哟，我见过他一次，看小媳妇的眼神，就跟那狼似的。”

“以后可别跟他打牌了，臭嘴臭手的。”

刘玲本来是不想知道关于李建军的任何事的，她只愿这个人从她的世界就此消失。

可是村里闲言碎语太厉害，语言风暴很快就吹到她耳朵里。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刘玲愣了半天神，心说：“这坏种那么狡猾，不能吃自己屎吧？”

后来，为了印证传闻的真假，她鼓起勇气给李飞打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后，正在地里忙活的李飞嘿嘿一笑：“嫂子，你可算给我打电话啦！这段时间，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当你需要休息。咋样啊，可以回来帮我忙了不？”

“可以了，不过我能问你个事么？”刘玲道，“关于那坏种的传闻，是真的吗？”

“是真的。”李飞嘻嘻一笑，“我给你出了口恶气，那货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

刘玲眼睛一红，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得到公正的对待一般。

她抹了一把眼泪，感觉心头一个大包袱卸下来了。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刘玲擦干泪水，笑着说：“好啊，我今天就可以回来帮你！”

李飞一直屏息等她回复呢，听到这话，喜不自胜：“那真是太好了！”

回来帮忙，其实并不重要。现在李飞不过是走街串巷收土鸡。因为价钱高，并不愁收不到。而且自己的买卖，只要一天能供应三十只，又有库存，所以不是每天都必须出去的。

其实一个人干，轻松自在，又能节省一部分钱。若是换做别人，肯定不会再请人了。

李飞只是同情刘玲，觉得她一个寡妇家不容易。能帮她，就多帮一把。将来她找到好人家，嫁出去了，也好有个贴己钱。

俩人马上约好见面的时间，李飞让她今天下午就出去收土鸡，自己则要做别的事。

所谓别的事，其实就是和宋小萌的约定。

之前宋小萌说了，那个被他解救的娃娃的父母，想要请恩人吃顿饭。今天是礼拜天，已经到了约定的季节了。

星期天下午，李飞洗了个澡，穿戴整齐。此前，又把满是鸡屎味的三轮车清洗一番。

准备妥当之后，李飞和张翠芬说了一声，驾车向县城驶去。

“山水人家，在哪呢？”李飞沿着马路一边骑一边找。

对方说定在一个叫山水人家的饭店吃饭，可是李飞沿着马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地方在哪。

无奈之下，李飞只好给宋小萌打电话：“萌啊！”

“萌你个头！好好说话！”宋小萌气呼呼的。

“嘿嘿，山水人家在哪呢？”李飞脸皮厚墩墩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