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大字下边,还有一个价格。李飞一看到这个价格,眉头就皱起来了。
“18元?这也太低了吧?”他暗道,“去年还能卖四块呢,今年葡萄收成好,果粒饱满又很甜,怎么才这个价格?”
他价的葡萄被他悄悄改造过,这就不用说了,据他所知,刘玲家的葡萄也是大丰收,并且果实饱满汁水甘甜。
香水湾村的一大经济作物就是葡萄,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今年普遍收成都不错,大家都指望这些葡萄带来一些不错的收入呢。
可看到这些葡萄贩子的收购价,李飞的心都凉了。
“我家葡萄大概三四千斤,就算三千五百斤好了,要是去年的价格,足能有一万五千多块收入呢。照今年这个价格,直接对半了?艹,除去成本,还能赚多少钱?”
李飞在心里核算着,越算越生气。
他停好自行车,走到一个葡萄贩子跟前,跟他搭讪:“大哥,你收葡萄啊?”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衣裤上都是深绿色的污渍,那是搬运葡萄时被蹭的。
其眉头紧皱,愁眉不展,一双眼睛透着沧桑和迷茫。捏烟的手指,粗而开裂,裂纹黑黢黢的。
他正蹲在车旁边抽烟呢,看到李飞过来,抬头扫他两眼:“是啊,你卖吗?”
“我家倒是有葡萄地,不过我想问一句,今年这价格是咋回事?”李飞问。
那人哧了一声,说不清是自我解嘲,还是嘲笑李飞。他弹掉烟灰:“你问我,我问谁去?”
李飞哦了一声。
那人又道:“别埋怨我们啊,我们也是不得已,要养妻活儿。今年葡萄就是这个价格,没法子。你要实在嫌低,可以自己去酒厂问问。”
九山县有一个酿酒厂,葡萄酒在本省挺出名的。本地的葡萄农,都把葡萄卖给二道贩子,而背后真正的收购者则是酒厂。
李飞懂,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二道贩子,给葡萄农的价格,要根据他们上家给的价格来决定。
显然,今年上游产业不咋地,又或者,遇到了激烈的竞争。
李飞也想不通,但是他又不甘心,那么优质的葡萄,以这种价格卖掉,简直是要人命。
他索性到别地方溜达了一圈,回来取车的时候,看到刚才和他说话的汉子被几个人围着。
那几个人一看就是混街面的痞子流氓,其中领头的一个,头发挑染成黄色,就像大便一样。李飞一向觉得这种人脑子有病吧,啥色不好,便要选屎黄,顶着一坨翔很有趣么?
那大便头叼着烟,麻秆似的瘦。这都是受韩流影响,那些花美男瘦筋筋的,在电视上看起来挺好看,但是到了现实中,就变成纸片人。
偏偏乡镇上这些青年,还以为这种是美呢。
“我说你嘴是不是欠?对我们路哥是不是有意见??”大便头戳得那汉子直往车上撞,撞的咚咚响。
那汉子却也不敢反抗,一个劲陪笑、递烟。可那大便头拿了烟也不手软,甚至劈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耳光,那叫一个清脆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