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把车推进院子里停放妥当,搬了个板凳坐在母亲身边,嘻嘻笑着。
张翠芬现在一看这小子就来气,别过头去不看儿子。
李飞暂时不敢招惹母亲,小钢炮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
他对刚才那女人道:“三嫂子,你可得给大兄弟说清楚啊,咋叫因为我啊?”
旁边一男子道:“小飞,你还不知道哪?今天我们哥几个,租了一辆拖拉机去镇上卖葡萄,镇上统一价格一块八,到咱这里就变成一块了!”
“对啊,本来就很低的价格了,又少三毛,一亩地得少多少钱啊!”
大家七嘴八舌,把矛头对准李飞。
李飞道:“那干嘛非要卖给这个人?”
“镇上的一听咱们是香水湾的,根本不收啊!”
“他们不敢收,怕被报复。说是路老大发话了,只要是香水湾的葡萄,一律不准收,他会派专车来收。结果你看到了,那人给的价格,一块!”
看到大家丧气的样子,又听到路老大这仨字,李飞明白了。估计是他之前揍了大便头等人,又和杨东说路老大的闲话,被报复了。
他气啊,什么玩意儿啊!他们种葡萄那么容易么?风吹日晒的,不就是为了想要个好收成吗?
这家伙倒是好,一句话,把大家的心血全白费了。而且他好狠啊,用这招来报复李飞,这是把他往全村人的对立面推啊。
李飞沉默不语,大家说得累了乏了,便都陆续离开。
李飞在院子里坐了半小时,张翠芬就冷落了他半小时。
从小到大,张翠芬都对儿子管教严格,因为他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
她对付李飞的手段,无非是俩字——暴力。但是这里可有学问,她有冷热两种手段,热暴力呢,依靠擀面杖、苕帚疙瘩等武器。
那些玩意儿打在身上当然会很疼,不过李飞还能忍受。毕竟亲娘嘛,也不会下死手。
他最怕的,就是老娘的冷暴力。一言不发,不理不睬,仿佛这世上不存在他这个人儿。
这么一来,李飞心里就难受了。
他想要跟老娘解释解释,可是张翠芬一扭腚,起身进屋去了。
宝宝心里苦啊,李飞感觉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明明觉得自己没做错啥,咋那姓路的就找上自己了呢?
思来想去,他决定了,老子也不是非要卖给你不可!
想到这,他腾地起身,向那辆轻卡冲去。
李飞找到他们的时候,轻卡已经收了满满一车货,准备离开了。
李飞俩手一张,直接拦在轻卡前边:“不许走!”
司机噶一脚踩了刹车,那车保险杠,几乎紧贴李飞肚皮了。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得出了一脑门冷汗。
“小飞傻了啊?”
“哎,这孩子脑袋虽然有包,可始终还是婶儿的儿子。”
大家摇头叹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司机脑袋伸出车窗外,破口大骂:“你特娘的有病啊?压死你白死知道不?给老子滚开!”
李飞心里可火呢,心说老子亲娘骂我,甚至乡亲们骂我也就算了,你特奶奶的算哪根葱?
他蹭蹭蹭冲过去,直接把车门拉开,一把抓住司机胳膊,将他拖出来,啪啪俩耳光。
“哥教你做人!”他道。
尽管李飞已经手下留情,司机还是被打了个头晕眼花。同车的另外俩人看到了,在车上骂了一句,气势汹汹跳下来,一人手里抓根棍子,朝李飞扑过来。
“小子你找死啊!路爷的车你也敢拦!”
李飞左手一拳,啪一声击中负责人的脸,右腿飞踢,砰一声将另一个人拦腰踢出去两米多远。负责人也踉踉跄跄,歪倒在地上。
接着,李飞抓起那个司机,将他像丢垃圾口袋一样往负责人身上一丢。砰,负责人刚要爬起来,又被撞翻在地。
“你们给我听好了,香水湾村不欢迎你们!”李飞道。
此时,他的精彩‘表演’,已经吸引了许多村民围观。大家指指戳戳,有年轻人如李灿等人给他鼓掌喝彩起哄,更多的是老一辈在私底下骂他。
“又惹祸,咋我们村里出了这么块货!”
“哎,看来今年葡萄真要烂地里了,经这一出,连一块钱恐怕都卖不出去了!”
村主任李大福气呼呼的,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要去抽他,被人给拉住了。
而人群中,也有几个人,正默默地看着、担忧着。比如刘玲,比如被喧闹吸引而来的柳橙。
“他又发什么疯?”看到李飞和人打成一团,柳橙禁不住问身边一个小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