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盯着路上的鹅卵石，长长的睫毛往下垂着，在脸颊上投影处一片美好。

她这是在等自己吗？

“方才多谢皇上开口。”周欢弯腰对着齐煜行礼，一副恭顺的模样。

仿佛，在边疆那些撕心裂肺的伤害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仿佛那日悲痛欲绝的分离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齐煜摇了摇头，他晦暗不明的眸子落在周欢的身上片刻，而后没有丝毫意外的转开。

“陪朕走走吧。”

其实现在的外边已经在下雪了，雪花飘飘洒洒的，宫人们的头顶上都染了一片的白色。

等齐煜注意到这一点之后，他微微的顿了顿自己的步子，而后看到了身旁的周欢的头顶也是一片苍白。

一瞬间，他想到以后白发苍苍的模样。

唇角的笑意被努力的掩盖下去之后，齐煜终于叹了口气开口，“皇后为何会回来？”

“皇上以为臣妾不会回来？”周欢没有丝毫犹豫的反问，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抿唇。

“这里是臣妾的家，臣妾当然会回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欢静静地看着一旁的齐煜，而齐煜却恰好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错过了周欢眼底的情绪。

“是吗？”齐煜苦笑着。

“你和拓跋钊……”

“皇上怎么想，那么臣妾和拓跋钊就是怎么样。”

出乎意料，这一次的周欢没有丝毫的辩解，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反驳了这样的一句。

齐煜的脚步顿了顿，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周欢不解释的原因他知道，因为从前她的解释他都不愿意听，所以时间长了应该就没有必要了。

到底，是他亲自将一个人的心给凉透的。

剩下的路，两个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齐煜走在前面，而身后的周欢则是幼稚的走在齐煜的脚印里，深深浅浅的走着。

走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没有意思了，甩手自己一个人单独低着头走了起来。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自己重生后的这一辈子，似乎因为齐煜，她又变成了那个一直一步一步的人。

是他给她原本冰冷的人生给了别的意义，也是他，给了她不一样的人生。

周欢的小情绪都放在齐煜的眼中，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刻意的放慢了脚步，走在了周欢的身边，只不过依旧一言不发。

她们两个人啊，这段时间的彼此伤害太多了，所以相对于热闹，平静反而才更加适合。

有时候吵吵闹闹习惯了，反而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回去吧。”

两个人走着，很快齐煜就把周欢送到了坤宁宫的门口。

彼时的周欢还在发愣的时候，一旁的齐煜却挑眉一笑说道：“外面冷，等天晴了，我们再慢慢走。”

说着，齐煜伸手修长的手指没有停留的触碰到了周欢早已经冻的通红的耳朵。

等到周欢意识到的时候，一双不怎么温暖的手掌却覆盖在了周欢的耳朵上，不过好歹掌心还是带着几分的温暖。

沉浸在这几分的温暖里，周欢愣了愣，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齐煜张了张嘴，可又没有声音，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啊？”

周欢后知后觉。

齐煜抿唇浅笑，将自己的手收回，然后对着一旁的伺候的玉溪说道。

“照顾好你们娘娘。”

说完后，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转身离开了。而留在原地的周欢依旧愣愣地，倒是一旁的玉溪笑的很是开心。

“娘娘，方才皇上是说呀……”

“本宫累了，进去吧。”

周欢开口打断了玉溪，也将自己眼底的一抹光彩给收了起来。

她这一次回来，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剩下的旁的，她倒是真的不怎么想了。

回来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齐煜，因为这个人依旧霸占着自己的心。

当然也有别的，但是周欢最心底的依旧是齐煜。

第二天是除夕，整个宫里都热闹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大红色的灯笼，还有红色的对联，再加上吵吵闹闹的宫人们，倒是也有那么两分过年的意思。

整个宫里，唯一没有过年氛围的就是坤宁宫了吧。

早前的时候，玉溪曾经提过要布置一下地，可是周欢却摇了摇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