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琪简直都要气疯了。
她想要挣扎,更想直接一脚将这该死的家伙踹下床去,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祁靖琛身上那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时,她又忍不住迟疑了。
这一认命就认命到了第二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太狠了,第二天一早钟嘉琪就醒了。
彼时祁靖琛的腿已经从钟嘉琪身上拿开了,但胳膊依旧搭在她身上,将她半拢在自己身下,就好像圈禁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即便是睡梦中,依然难改霸道个性。
钟嘉琪试着推了一下,反被更用力的搂在了怀里。
好死不死,护士正好赶在这档口推门进来了。
她是来个钟嘉琪量血压的,冷不丁瞧见病床上居然多了一个男人,顿时就吃惊的瞪圆了双眼,直接惊呼了起来,“呀!”
“嘘——”
钟嘉琪赶紧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护士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巴。
虽然她没再说什么,但一直偷偷往祁靖琛瞄去的眼神,还是让钟嘉琪很尴尬。
明明她和祁靖琛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可在护士小姐那充满八卦欲的眼神中,她还是忍不住有种自己是在和祁靖琛偷情的错觉。
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她压低了嗓音,强作镇定的问:“咳,有事吗?”
“哦哦!我是来给钟女士你量血压的。”护士小姐举了一下手中的仪器。
钟嘉琪看了下依旧睡得香甜的祁靖琛,有些为难,“能就这样量吗?”
“呃……起码要把胳膊抽出来了。”
钟嘉琪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由讪讪一笑,“那要不晚点再量,可以吗?他身上有伤,我动作太大可能会扯到他的伤口。”
护士小姐好说话的点点头,直接拿着东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临出门前,她还不忘最后看他们俩一眼,眼神既八卦又不舍。
也不知道她到底脑补了些什么。
钟嘉琪被她弄的满头黑线,又不能追上去让她别想些有的没的,只能气呼呼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始作俑者”依旧睡得香甜。
清晨熹微的晨光穿过窗扉,散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一张鬼斧神工般完美的英俊脸庞,眉目深邃,鼻梁高挺,醒着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但如今他安静的闭着双眼,却莫名有一种孩子般天真的稚气。
钟嘉琪都已经有些记不得,上次认真看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她一时有些出神。
直到抱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
钟嘉琪这才猛地惊醒过来,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还在装睡的男人,心中又是羞又是恼,抬手就给了他一手肘,“祁靖琛,你幼不幼稚,居然装睡!”
她这一下完全没留力,却下意识避开了祁靖琛的伤口。
祁靖琛对此心知肚明,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他悠悠睁开眼,正要趁势打趣几句,病房门却突然被人“哐当”一下推开。
“嘉琪,琛哥还受着伤呢,你就算再恨他,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对他动手啊。他这可完全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难道就没感到一点点心疼吗?”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海恬恬,一副不敢置信表情地看着钟嘉琪。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钟嘉琪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呢。
祁靖琛躺着没动,眼神中却极快的掠过了一抹锐芒。
钟嘉琪没看到。
自海恬恬冲进门的那一刹起,她脑海中就条件反射的浮现出了,一件不属于她的女士内心,这让她原本还算可以的心情,在一瞬间跌落至了谷底。
她感觉自己胸口有把邪火越烧越旺。
不过她面上并未显露出来,反特云淡风气的笑了一下,“我有没有感到心疼,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没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吗?你看你家琛哥都没说什么呢,你这么心急火燎的跳出来,岂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海恬恬脸色遽变,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钟嘉琪就等着扒下她那层白莲花皮呢,见状直接不客气的又添了一把火,“不是我说你啊,海小姐。我和靖琛是夫妻,不管我们怎么闹,那都是我们夫妻的事。你一个外人老插在当中,知道的说你一片好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打算破坏掉人家夫妻的感情,随时准备登堂入室呢。”
这话说的实在诛心。
海恬恬心头一跳,下意识看了祁靖琛一眼。
祁靖琛正翻身从床上下来,微微泛出些金色的天光,落在他浓密的眼睫上,就像是镀了层金边似的,从海恬恬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在想什么。
这让海恬恬莫名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