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一点违和的感觉，李容昊本欲扑过去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来，他有些不确定地怯声唤它，“五福姐姐？”

骷髅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但从后方狂奔而来的一个影子回答了他的问题。

龙傲天一把抱住那骷髅，哽咽，“燕儿，我的燕儿……”

骷髅依然没有表情，李容昊却似乎从它眼中看到了眼泪？

它将手中的剪刀一丢，回抱住龙傲天，只余下两排牙齿的嘴巴一张一翕，带着哭意：“傲天！”

骷髅说话了！

李容昊与阿布呆呆地站着，看着。

龙傲天小心翼翼地抱住它，“燕儿，都是我不好，我来得太晚，太晚了！”

骷髅发出悲戚的哭声，“我一直在等你，傲天……我不想上花轿，不想嫁给那个傻子，我不愿意！我好恨，好恨他们生前阻拦我们，竟连死了都不让我跟你在一起！”

她的声音越发凄厉，顿时林子里再次狂风大作！

龙傲天心疼不已，“没关系的，燕儿……我这不是来了么？往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再分开！”

风转小了，骷髅将头靠在龙傲天肩膀上，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小声抽泣，“这些年，你在外头说的话，我都有听到……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我都听到，只是无法回应你……傲天，苦了你了……”

“不苦，只要能跟燕儿在一起，不管怎样都不苦。”龙傲天道，眼中一片柔情似水，像生前那样，抬手抚了抚她脑袋上那乱蓬蓬的头发。

“啊！”骷髅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丑！”龙傲天迅速打断它的话，“燕儿不管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何况现在只是头发长了些而已，没有任何变化……”

“真的吗？傲天，你……你真的不嫌弃我现在这个样子？”

“傻丫头，这些年来，我从阳间追来阴间，你还质疑我的真心么？”

“傲天……”

“燕儿……”

“咳咳，内个，打扰一下。”苍耳子终于看不下去了，轻咳出声，严肃地纠正道：“这位燕儿姑娘的头发其实并没有变长。人死了之后，头发是停止生长的。”

龙傲天背影僵硬了一瞬，没有说话。

得感谢这两只腻歪鬼总算开了一个好话题，说起自己最擅长的，苍耳子滔滔不绝：“人死了之后，并不是所有器官同时死亡，而是有一个顺序的巴拉巴拉……首先是心脏停止跳动，其次血液停止流动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每根头发都有一个皮囊在滋养头发，血液停止流动后是即刻停止滋养的巴拉巴拉……”

所有人都傻了，想打断他，又忍不住想要听下去。

“所以你之所以觉得它的头发长了，并不是因为它死后头发还在靠腐肉滋养着——这个是错误的认识，其实真相只是因为它的皮肉萎缩腐烂了，露出了本该藏在毛囊里的头发……错觉，让人觉得它们变长了。”

龙傲天：“……”

骷髅风燕儿：“……”

李容昊：“……”

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