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难道是靳大哥?纪五福下意识地皱起眉来,思虑再三,还是打开了那信筒。
不是靳愄的飞鸽传书,而是柳酬勤。
他信上说,被扣在京城的李狗蛋与白喜妹,就在昨天下午双双暴毙了……
暴毙。
一个人暴毙的可能性是有的,但两个人同时暴毙,这事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们必定是旧疾复发而死!可白喜妹那异位孕算什么病?按这么说,难道难产的巴扎也有危险?
眼见着纪五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苍耳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到底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纪五福想也不想地道:“家人和朋友都能平安。”
苍耳子搁下筷子,深深看她一眼,“倒是比我还贪心。”
“是。”她承认。
前世,她没什么朋友,失去父母后痛不欲生,幸得与御医们为伴,活着有了寄托,却又看着御医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她不想再失去了……哪怕是只有数面之缘的杨大婶杨小八深知王富贵村长一家。可是,她却不得不再次面对失去。
她只想为他们做些什么,起码自己心里好受些。
苍耳子擦了擦嘴后站起身,“没关系,我还能等。”
…
…
看到铁索桥的红布后,她一个激灵,心里霎时笼罩上一层阴云。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师父我要出去一下!”把手上微红的人骨一扔,纪五福撒腿就往外跑。
苍耳子收回视线,笑笑,“快了,快了……你拦不住的,因为我也拦不住。”
白杨撇了撇嘴,“主公,纪五福她偷走了一包药粉……”
苍耳子淡淡颔首,“我知道。”
白杨顿了顿,又道:“主公,接下来她要是接二连三地偷药粉出去送人……”
“那就让她送。”他无所谓地道,甚至有些期待,“早些认清自己,便可以早些收心回来帮我,也没什么不好。”
他早说过了,他和纪五福是一样的人……他知道她在盘算着什么,一直就知道。
唯有放任她去做她想做的,撞过了南墙才知道疼,才知道他是对的,也才能换来她的死心塌地。
白杨藏在袖里的拳头又捏紧了一些,面上却恭顺地低头,“是。”
可是主公……我也可以帮迷啊!就算我帮不上,加上长寿,南橘北枳,小狼,荆棘,合几人之力也能帮上你……
可你为什么看不到我们呢……你的眼里只有那个胳膊肘一心往外拐的纪五福……
看着那虽年过花甲却仍然伟岸,如父如友的男人离去的背影,白杨拍了拍右手手臂,片刻后,右手袖子里缓缓钻出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来。
夜色下,她脸上的笑与那蛇吐出的信子同样令人胆寒——
“主公不让我害你……但好像没说,不让我害你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