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砰砰地一阵乱响,像是动作太匆忙而撞倒了凳子的声音,靳愄心里一紧,“炭儿?”
门被打开了一小半,余炭有些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后,嘴唇毫无血色但双颊却有着不自然的潮红,气若游丝:“靳大哥,我,我这就去做菜。”
靳愄推开门走进房中,与此同时,余炭身子一晃,看似就要栽倒在地,他眼疾手快地一捞,又迅速放手,“炭儿你生病了?”
余炭闭了闭眼,似是强忍着身子不适,“我,我没关系的。靳大哥,今天我要做凤鹅炖山药,这、这个菜滋补又美味,福姐姐一定、一定会喜欢这道菜的……”
靳愄抿了抿唇,心里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一股气,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谁的气,他自己?福丫头?或是眼前已经病得迷迷糊糊的炭儿?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往余炭的额头处探了探——
好烫!
“炭儿,今天不用做菜了,反正丫……她又不在家。”他昨日傍晚酉时照常去送饭,只见到门前的食盒上留了张纸条,大意是说自己要出门,让他不必再送饭过去了。
所以,指不定她今日也未回。
“可、可是,万一福姐姐回来了……”余炭难受地推开他的手,挣扎着要去厨房,“不行,不能因为我,让福姐姐饿着……”
靳愄心里的怒气更重了些,将她拖回床边让她躺好,“她少吃一顿也没什么,倒是你,好好待着,等会儿我开个方子让人去抓药,回来熬给你喝。”
说罢,他沉着脸出了门。
余炭看着他伟岸挺拔的背影,脸更红了,将脸埋在被子里,却是冷笑着低声道:“纪五福,凭你也想跟我斗。”
有人将她扶了起来。
纪五福浑身软绵绵,半点使不上力气,眼皮沉重,但生来的警戒心让她想不顾一切冲破眼前一切桎梏,想要看一看那人是谁。
但是却只是徒劳无功。
一碗药凑近了她的唇边,那人轻轻地将她的下颌捏住,让她口微张,再将药一点一点地喂给她喝。
不要……你是谁?
你给我喝的什么?
纪五福在心里咆哮着,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将头偏开,“不……不喝……”
那人没有说话,但却不容她拒绝地将她的头又正了回来,再次将药喂进她嘴里。
荆芥、羌活、甘草、防风……被迫喝了两口,从嘴里尝到的苦味,她能分辨出这几味药——
所以,是有人知道她受了风寒,特地来熬药给她吗?
是谁?
她吃力地抬起手,按住捧着碗的那人的手,想要问一声他是谁?
她能确定对方是个男人……
因为姿势的缘故,她的手虽按着碗,但手肘却是触碰到对方胸膛的——在那里,她感受不到女人该有的波涛汹涌,所以这是个男人无疑。
会是谁?靳大哥吗?不,靳大哥开的药都很苦很苦,不是这样的味道。
公羊述?这个绝不可能。叶青不会允许他靠这么近给别的姑娘喂药。
李容昊,更不可能,他身高够不着。
武强吗?不太像……武强为人有些聒噪,若是他的话,早就一口一个“福妹子你快喝药喝完了就能好起来巴拉巴拉”了。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