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不大，显得有些拥挤。

老兵很少，只是坐满了五张桌子，其中很难找到一个不带伤的，大多都是断了一个手臂，又或者失去了一双眼睛。

这些新兵们也终于安分了下来，老兵身上那折断的四肢和被活生生抠下来的眼珠当然是在战争中造成的。

似乎战争，没有现象中那么美好。

“吃晚饭了！”

三位厨师端着一大锅东西走了出来，热气腾腾的烧饼，不过没有一粒芝麻，只是用面粉做成，能够吃饱就好了。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张烧饼，对于这些还在长身体的新兵来说，营养远远不够。

也不是只有烧饼，厨师们又端出一锅炖白菜，每个人的碗里都分了一点。

白菜加上烧饼，这就是一顿简单的午饭了。

“不是有肉有酒吗？我看小说里面都是这样写的，行军打仗，肉和酒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一位新兵站了起来，大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不过他这几句幼稚的发言惹得那些老兵们哈哈大笑。

“肉和酒？能够保证每天都有三个烧饼就已经很不错了！很多时候我们一周一个人只有一个烧饼。”

艾琳娜只是吃了一口烧饼，立刻就吐了出来。

“这什么啊，感觉里面全是沙子和木屑。”

“没错，都是沙子和木屑。”

厨师当然听到了艾琳娜的话，然后指着她的鼻子发出了警告。

“看在你是个女孩又是一个新兵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再把食物吐出来，我会亲手把你的呕吐物塞回你的嘴里。”

“你！”

艾琳娜刚想发作，却立刻被杨道凌给拦住了。

“这里只有这些了，如果想让每个人都填饱肚子，这是唯一的办法。”

“算你小子懂事理，所以别浪费，行吗？”

厨师也是正眼看了下杨道凌，然后转身离去。

杨道凌拿起烧饼，一股磨损严重的触感从他手心传来。

轻轻咬下一口，满嘴都是沙子和木屑的味道。

沙子就是磨面的时候弄进去的，北方风沙很大，一吹大风，漫天无尽的黄沙甚至能够在地上堆起半米高。

而军营设施并不完善，从后方运来的面粉在加工之时肯定会有着沙子渗入，无可厚非，只是咬着涩嘴。

但是这大块又不规则的木屑。

杨道凌一口一口咬着烧饼，口腔里面的感觉就像是在嚼树皮一般，枯燥，而且让人无法忍受。

白菜比烧饼差不了多少，腌制过的白菜有着很长的保存期和浓烈的味道。

杨道凌就这一口腌白菜，才把口中的烧饼全部咽了下去。

一刻钟过后，才吃完手中的全部烧饼，而一旁的老兵，早就吃完了烧饼，坐在板凳上静静休息了。

“既然道凌能吃完，我也可以吃完！”

艾琳娜也是重新拿起那个烧饼，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吃掉，毕竟这方圆几十里的土地上，可没有了其他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