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的名号果然还是响亮,郭攀在听了苏陶陶的话后,神色几变之后肃然起敬,他看着苏陶陶,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苏将军的孙女?”
“是。”苏陶陶点了点头。
郭攀又问道:“苏婉清,是你什么人?”
他这么一问,倒让苏陶陶和苍云寂同时警觉了起来,苏陶陶皱眉问道:“你认识苏婉清?”
“倒也不是。”郭攀连连摆手:“我爹曾经受过苏小姐的恩惠,这些年来多有提及,她是苏将军的女儿,那你……她是你的……姑姑吗?”
苏陶陶松了口气,神色中一闪而过一丝叫人无法察觉的沉思,很快便笑道:“那是我娘亲,我随母姓。”
在得知苏陶陶竟然是恩人之女后,郭攀看起来对苏陶陶的好感一下子上升了一个高度,刚才还因为她是朝廷的人还怀有戒备,但此时,他看起来已经对苏陶陶十分信任了。
而苏陶陶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因为这个缘故而显得十分亲近。
“郭捕头,衙门其他当差的人呢,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苏陶陶和苍云寂将郭攀带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问道。
说起这件事,郭攀是又怒又痛苦,他紧攥着拳头,哽咽着说道:“二十四个人,总共就活下来十个,大家逃出来之后,听说郭县令自杀了,我们也不敢回去,就在这里待着,平时出去找点东西给这些老人孩子填填肚子,至于以后怎么样,我们也不敢想,我家里都不敢回去。”
“不敢回去是因为?”苏陶陶眯了眯眼睛,若无其事的看了苍云寂一眼,又问道:“关于修河款,河堤决口的事情,你们知道些什么?修河款是怎么丢的,还是根本没到郭县令手上,这些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苏陶陶一下子问了他这么多,郭攀再次沉默了起来,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脸上逐渐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来,思考良久后,他终于说道:“大人在河堤修筑上下了太大的功夫,河款是到了大人手上,也到了县衙的库房,可是太蹊跷了,那河款当天晚上就丢了!”
“当天晚上就丢了?”
郭攀点头:“是的,可那河款是大人亲自看着放进去的,钥匙也是大人和县丞一人一把贴身带着的,如果没了其中一把,都是打不开库房的门的,可河款还是莫名其妙的丢了!”
苏陶陶看了眼苍云寂,见他轻轻颔首,她继续问道:“那之后呢,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上报朝廷?”
郭攀苦笑道:“大人怎么没有上报朝廷,可他要说什么,都要经过上头的刺史大人过目的啊,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朝廷总是无人问津,大人似乎也料到了一些什么,后来他忽的不再调查这件事了,只得拿出自己所有的家财去修筑河堤,可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河堤的质量定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牢固。”苏陶陶说着,想起了话别他们从聚辉堂打探来的消息,那些灾民也说过,郭怀山鼓动大家捐款修筑河堤。
郭攀继续说着:“是的,虽然郭县令拿出了所有家产,变卖字画,找人借钱,鼓动乡民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但今年的水量实在太大了,河堤承受不住比往年大的压力,到底还是决堤了。”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无言的苍云寂开口道:“也就是说,如果按照往年的降水量,河堤是不会决堤的。”
郭攀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身上总是有一种互相矛盾的东西,他跟面前这姑娘说话的时候总是柔柔的,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可是在面对旁人时,却会叫人觉得冷若冰霜,两者切换总是在转瞬之间,叫人叹为观止。
郭攀赶紧点了点头,“是的,若是按照往常的降水量,河堤定然不会受损的,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今年的降雨量,竟比往年多了三倍之多。”
说到这里,郭攀脸上闪过恨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