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就信啊。
夏无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还是点头顺从道:“我听知梨说,姨母你于她有救命之恩,难怪她会如此得你信任。”
“放心吧,她不会害你。”
望着孟寄瑶浸没在日光中,明暗交织的背影,夏无蝉几乎可以肯定,对于那个杀害夏淮生的凶手,对于发生在这侯府的种种离奇之事,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还有,那个离家十年未归,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夏无殇,如今连是死是活都尚不知晓。
可倘若他真的就此不回,夏无漾又身体孱弱,这冀北侯府往后的命数,岂不得系在自己这个姑娘身上?
夏无殇,如果你还活着,也该回来江湖救急了吧!
也就在这一天,夏无蝉深切地体会到了那句——
什么叫做,说曹操,曹操就到。
………
庄严肃穆的灵堂之中,奠字高挂,白帐黑纱,由金丝楠木打造的黑色漆棺居中而停。棺盖已闭,但尚未入钉。
地上的炭盆中,纸钱冥饷余温犹在,香炉烟气袅袅,模糊了牌位上的字迹。
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一袭玄色暗纹长衣,面朝夏淮生的灵位持香下跪,低头悼念,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那一头与年纪并不相称的银发散落肩头,夺目耀眼,衬得整个人冷傲而神秘。
在他膝边,放着一把通体青黑的长剑。
加之主人身上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虽然剑在鞘中,却让人心中顿生一种敬而远之的畏惧感。因此,即使周遭围了一群指指点点的下人,却无人敢上前打扰他。
静默少顷之后,只见他便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焚香插入了灵位前的香炉之中。
“你…你是无殇……”
望着眼前孤傲冷峻的背影,孟寄瑶秀眉微蹙,脸上却并没有显出那种对于这位侯府长子重回家门的喜悦,眼中反是阴云密布,
“十年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何要等到天人永隔,你才肯踏进家门?”
“何时回来,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过问。”
对方闻言没有回身,不带丝毫温度的低沉声音传入耳膜,让人心中震颤之余,更感觉到了一种深切的疏离感。
“你一走就是十年,其间音讯全无,太多事已经物是人非,而如今又突然出现……”孟寄瑶说着,目光深邃地收紧了眉宇,“莫怪我多心,你又如何自证,你就是夏无殇,是我冀北侯府的二公子?”
“夫人,他一定是二少爷,不会错的!”
正在这时,只见立在一旁,已年近天命的候府侍从常玉赫然抬高音量,浑浊的眼眸中溢满了激动之情。
“老奴在侯府效力近三十载,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就算已过去十年光景,可少爷的容貌和身型,老奴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他说着又将目光移向了夏无殇手中那把紧握的长剑。
“还有二少爷手中这把承羽剑,咱们侯府中人人皆知,若非北楼夏家子嗣,断不能轻易驾驭它!”
“夫人?我当年离开的时候,可不记得这侯府中有什么夫人。”夏无殇冷哼一声,语气很是不以为然,“至于你到底相信与否,我根本就不在乎。”
话音刚落,只见他目光骤然一凛,拔剑出鞘。
随着一道疾风从身边呼啸而过,待众人还未回神,衣袂翻飞间,院中那棵原本笔直挺立,花苞渐绽的桃树已被拦腰截断,直直地倒在了大家面前。
所有动作快如闪电,手起剑落,只在一刹之间。
而细看之下,这把叫做“承羽”的剑身暗纹繁复,光芒尽敛,笼罩着一股震慑人心的肃杀之气,在日光下隐隐泛着蓝光。
“谁若不信或是不服,可以试试我手中的承羽。”
这个b装的,我给一百分。
夏无蝉歪了歪嘴角,待这个男人收剑回身,才终于看清了他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