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太过于长远,却是必要的。
“我说这位伯伯,我们初次见面,咱们又没有什么恩怨,为何要让这可爱的小丫头离我远些?!”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暨华,没有插话,但不证明自己是个哑巴,更不证明能够心甘情愿的受委屈。
他一个箭步走到男人身旁,双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尖,仰着脖子,装出一副大人模样,“我警告你,爷爷我虽是宫里出来的,但那都已经成了埋在土下的秘密,谁会在乎你一个没了依靠的三皇子?”
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口,让男人倒吸了口凉气。
“别用这种大惊小怪的眼神看着我,师傅已经跟我说过我的来历,我是被一太监和宫女偷偷带出京都的三皇子,我的娘亲是被丢进乱葬岗的皇贵妃。”
把所有的事儿,一一的说了一遍,就是没有提起洪门。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才要说的故事,起码在静文来到风铃塔的那几年,暨华并不知贵妃就是洪门大小姐。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苦命来历,有没有想过报仇?”
话题有些偏移,但偏得顺理成章,男人半跪在地上,双手搭在男孩小小的肩膀,很认真的继续说道,“南朝的天下,现在也就只剩下你这么一条血脉,只要你肯有心,总有那么一天,大伙会重新送你回到那宫中,让你稳稳的坐在龙座之上。”
洪武年的政变后,先皇与皇贵妃一党被诛杀殆尽,可秋后的蚂蚱比谁都厉害,总有那些侥幸活下来,一直潜伏在前朝的旧臣,他们只盼迎回三皇子。
“三皇子殿下,我……”
“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向来是没有定论,要是宫里的那位真能爱戴百姓,把分裂的天下合二为一,我不做皇帝也无所谓。”
暨华理直气壮的说着,又心如止水的耸了耸肩,“冤冤相报何时了,死掉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就得要好好的活着,这就是我认可的道理。”
“你就真能吞得下杀父之仇?”
“他们或许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恩恩爱爱的生活。”
男人一句,暨华一句,不甘示弱。
一个小孩子的三言两语,更是让男人哑口无言,或许是他的心胸太过狭隘,没能把这些复杂的事情看透,才会想着教唆暨华夺回南朝的天下,让仇恨进一步的蔓延。
哎!
思及此处,自愧不如的叹了口气,“师兄啊师兄,你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与外面的俗人不同。”
“这就是你我的区别。”
抱着渐渐心安的女孩从垫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他与暨华之间,“咱们的师傅说过,你和我就像是一块八卦图,你是黑的那一边,我是白的那一边,明明性格截然相反,却又谁都离不开谁,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