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的那番话，倒是让人舒坦了些，“楼姑娘，有些话说出口，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什么话说出去，还能收得回来？”

楼菁耸了耸肩，身子向上一串，把腿盘在不大的木板凳上，“郭老夫人，我这会儿过来呢，就是想要跟你说一声，真正给你们一家人下毒的未必是郭少爷，也许另有其人，这事儿还得再查一查。”

“不可能不是郭通，明明有人亲眼看到他进了厨房。”

郭通，朝中二品大员，青天院一员，郭家的大少爷。

“世上说不清楚的事儿太多了，再者说，郭家也算得上是半个修仙世家，应该清楚，改头换面不难。”

眼睛看到的未必为真，很多事情都藏在所谓的真相后面，必须要把这些虚伪的表象打开，才能知道真正的事实。

哈！

郭老夫人哼了一声，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双眼无神，“如果不是通儿，如果真的不是通儿，那就真的是太好了，我的宝贝儿子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郭老夫人，你也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就算给你们下毒的人不是大少爷，但他也未必忠心于郭家。”

楼菁得把丑话说在前面，不能给太多不切实际的希望，不然，等真相被揭露，就会高高的从云端摔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的，只要他没有下毒，就不算背弃家门，总还有回来的那一天，总还能回来。”

身子不断的踉跄，要不是有一根石柱立在那儿，老夫人怕是会跌坐在水坑中，脸色一阵青红，“楼姑娘，通儿传了一封家书回来，说要回家中探亲，老爷那边是说不通的，你能不能帮帮忙？”

“老夫人，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您得告诉我一句实在话。”

“什么话？”

“如果郭大少爷真的一心想要留在青天院，你会站在哪一边？”

问出一个钻心的问题，却又不得不得到答案，“我必须得知道您的心意，你必须得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若你可以让我相信，或许我可帮这个忙。”

“通儿走的那一日，是我一剑把他的左手无名指砍掉的。”

郭老夫人靠着石柱，哽咽的继续说道，“砍下这一根手指，就当是削肉还母削骨还父，便于我们老郭家再也没有关系了，这样的回答，姑娘可满意？”

“满意，当然是满意的。”

微微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小香囊来，双手递到老夫人面前，“您还记不记得这香囊是谁的？又是什么时候从您的手上送出去的？若还记得这些事，应该就懂得我刚才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何意了。”

“这……这不是……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