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就是刚刚那个丑八怪。

“我虽答应你会一生一世守在山中，已经过去这么久，对于一个凡人而言，便已经是一生一世了。”

杨柳极为聪明，若不想答应对方的条件，还不得不答应时，就会在文字上动些手脚，也好顺利脱身。

“我没想骗你，也不愿意伤你，但咱们走的是两条路，活的是两种人生，根本没必要纠缠在一起。”

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思，虽然伤人彻骨，但却是最好的。

“你总算肯跟我说实话了。”

帐中的女人没有那么笨，只是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意挑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坏了所有的美好。

可现在，人家不愿意再继续隐瞒，自己也没必要没皮没脸的赖着。

“柳哥，杨家被灭，外面的人给你带来多少伤害？苏嫣然，还有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哪一个是真心诚意？”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帷帐里走出。

赤着一双白嫩的脚，脚腕上带着一串铃铃作响的铃铛，“留下来吧，只要你肯留在山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你到底更在乎我这个庸庸无为的凡人，还是我体内的那颗石头？”

一针见血，直接戳到要害。

还没走到杨柳面前的女人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双手捧在身前，拿出一块透蓝色的宝石，“只用了很少的一点点灵力，便能够造出一块与魔石相媲美的容器，你觉得，我会在乎？”

这一千年来，天帝想方设法的想要拉拢她。

就算是再怎么蠢笨如猪的人也能猜得到，并非是真情实意，而是想要利用混沌之初的力量来为自己所用。

“杨柳，就算我放你离开这座山，你也只是一行尸走肉，那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人生，而我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完成你心中所想的愿望。”

“愿望？”

杨柳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两个字，早就离自己远去。

“你想多了，我什么都不要，也没什么抱负。”

“可你不想为雪樱报仇吗？”

“雪樱？”

同样是两个字，却有着不一样的含义，同时刺痛他藏起来的软肋，平静的心开始有了波澜，情绪躁动。

她，不是在宫里吗？

楼菁费尽心思的劝自己出山，不过是为了让他与多年不见的雪樱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若能捡起那份情，也是再好不过的，如若不能，也没什么遗憾。

“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究竟是不是你捧在手心里疼的雪樱？”

知道自己刚刚的那番话起了作用，便立刻趁热打铁，再接再厉，“柳哥，你不是一向谨慎小心，很少会听信他人之词吗？为何这次会如此不同？”

两人相处了十几年，与千年万年比起来，当然没可比性了，可要是与喜欢的人相守，到希望每一天都是一万年。

也正是因为藏着这份感情，才会更加了解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