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苟归元的越野车里，而这辆车停在胡达仙住宅正门的停车位上，车头对着小区内的道路，侧后方则是住宅的门。

这里的房子如今市价每平方四万多元，一年前还是两万多元每平，两年前还是一万几千元，涨得那么快，看来我此生很可能买不起一套房了。

苟归元可能觉得安排非常周到，此前他拿了两把菜刀给我，严肃地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个虽然是落后的冷兵器，却可以抵御一般的麻烦。

就这样，我握着两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坐在车里，沮丧地看着车窗玻璃外面的世界，此时天色已黄昏，夜幕即将来临。

天还没有全黑，月亮已经出现在天际，昏黄的城市夜间天空也阻挡不了月光照耀大地，从我所在位置看过去，月亮果然又大又圆，仿佛一只发光的大月饼悬挂在天上，看上去竟然像是很好吃的样子。

我孙小曼乃拥有本科文凭的小女子，打架斗殴基本不会，从小学三年级之后再也没有跟人动手的经历，连鱼都不曾杀害过一条，如今却让我来充当保镖，为一群擅长并且喜爱吃人的妖怪提供安全护卫，这事真是荒谬。

苟归元打来电话，我接听。

他：“外面没情况吧？”

我：“一切正常，没事。月亮已经出现，你还没有发狂吗？”

他：“已经有些不对劲，只是我能控制住自己。”

我：“门关好了没有？你们不会冲出来吧？”这是我最担心的事。

他：“不会，铁门已经关好，上了很结实的锁，钥匙被古木金吞掉了，夜飞天还设下了法术禁制，天亮之前我们是无法出来的。”

我：“夜里我可不可以进入室内睡觉，车里待会肯定很冷。”

他：“行啊，你还可以看电视，用电脑上网，喝酒也行，柜子里有不少好酒。”

听他声音应该还没有狂化，没有失控，像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我：“钥匙在哪？”

他：“窗台上有许多盆植物，其中有一盆长得很难看的小树苗，下面压着进入房间的钥匙。不能再与你交谈了，马上我就要进入那种很奇妙的状态了，而且施媚已经在分割从医院里买来的一只美味大肿瘤，再见。”

妖怪们要吃肿瘤！这什么口味？

我：“再陪我聊聊，长夜漫漫，时间过得很慢。”

他：“现在我的脑袋已经变成大狗头了，很多毛，牙齿也变尖变长了。”

我：“我听出来了，你声音变了，就像平时化身大狗狗的时候一个样。”

他：“我刚刚抢到了一块肉，因为冰冻，现在冰还没有全化，又凉又硬，硌了我的牙。”

我：“肿瘤什么味？好吃吗？”

他：“有些酸味，有点奇妙的淡淡臭味，但是却包含着人类特有的那种生命力以及灵魂能量，所以感觉非常可口，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明天早晨我可以呕吐一点出来让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