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月容像是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连烨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有些僵硬,像是不可置信。
轻轻的抬步,一步步的朝着门外走。
这个时候在气头上,或许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些,等到头脑清醒了,再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迟。
想到此,连烨又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木忆就住在南苑的厢房里,屋子挨着花月容的。
此刻她就站在那窗下,窗户半开着。
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她都事无巨细的听到了。
木忆轻轻皱眉。
她抿了抿唇,转身就去了花月容的房间。
这次木忆没有敲门。
就那么直接的把门推开,整个人就走了进去。
花月容似乎是没有料到木忆会闯进来,她眼眶红红的,背对着门口,擦眼泪的手放了下来。
即便气色好了许多。
身子骨却依旧消瘦。
只剩下一副骨头。
即便是那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也依旧阻挡不了她大风一吹便倒的形象。
一袭淡青色衣袍,未施粉黛,整个人素面朝天,穿的很是朴素。
一头青丝挽了发髻,耳边有碎发散落。
她眼睛红肿:“木……木木,方才,你都听到了吧?”
反应过来之后,花月容的语气倒是平静了许多。
木忆有些不解的望着花月容:“为何?”
“月娘,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刚才那些话也并非出自真心。所以,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花月容笑了:“木木,你只是不了解我罢了,我向来就是这样的人。”
“你也跟我说过逝者已逝,我也该释怀了。既然如此,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你说呢?”
木忆走近两步,望着花月容:“所以,你现在这是准备牺牲自己?”
她的这句话说的过于直白。
花月容脸色一变。
“木木……我这么做,有自己的原因,也有我自己必须要做的目的。”
“是什么?”木忆逼近她,语气也跟着强硬了许多。
花月容哽咽着:“既然你问我是什么,那我也问你一句,你这肚子里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
“木木,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说出来,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我也是这样,我也有自己不能说出来的原因。”
不知怎么的,木忆从内心深处泛起一股酸涩。
她没来由的就泄气了。
整个人像是霜打过得茄子一样。
彻底的蔫了。
即便是这几日强撑着的那一点光芒,也一点一点的从眼底结束消失。
她说:“是啊……生而为人,我们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月娘……我理解你,你也知道你这么做是迫不得已。”
“可……小七托我来。她是哭着的,她说,你要好好的啊……”
花月容颤抖着:“好啊,我很好,一直都……很好。”
“试着,想要过得更好,更好……”
最后,谁也不曾问出些什么。
一个坐在窗前,望着树梢被风吹拂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
看着院中,她丢掉的那一捧鲜花……
她无声的哭了,落着泪,心口一点点的抽着疼了起来。
而另一只,站在原地,背对着窗前的女子,一下下的抚着自己的小腹。
眉眼,尽含温柔,却又好似蕴藏着无尽的悲哀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