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屋檐走,雨珠噼里啪啦的砸落,溅到了男人雪白的衣袍上。
他眸光略有些空洞,竟满含悲伤。
管家继续跟在身后:“陛下摇头是不需要收拾?可我这些年腿脚越发的不便,屋子落了灰不曾收拾,只怕住不了人啊!”
上官夜弦脚步忽停。
“管家老伯,不必收拾,朕自有住处,天色已晚,你去休息吧。”
“不必管朕,朕想带着小七……到处走走,看看……”
他声音很低,似乎是含了无数的悲伤和疲惫。
有气无力的,管家愣在原地:“陛下,您……若是想走走看看,等明日天亮,何苦……”
“朕乏了,老伯便自行下去休息吧。”
管家不便再多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声的退下。
上官夜弦抱着风七七在屋檐下站了许久。
风雨交加,连带着屋檐上曾经挂上去的那些风铃混合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上官夜弦木然的望着漆黑的夜空,忽然间就笑了……
“小七,此刻,你痛吗?我倒是也想同你一般,经历风雪夜里,独自一人前行的苦。”
“但此刻,心好疼啊……”他低低的开口,收回了目光。
竟是抱着风七七拐过长廊,去了后院。
夜王府后院有个地下暗室,暗室中存放着一些宝剑器材。
连带着……那一副从夜弦城运来的双人棺。
暗室的门许久未曾被人打开,此刻一开便能闻到浓重的潮湿气息。
上官夜弦抱着风七七,一手将暗室里沿路点缀的烛火都点上。
眼前的漆黑一点点的被点亮。
他双眸毫无聚焦。
就那么抱着怀里的女孩。
暗室下面放着桌椅软榻,连带着那一副双人棺。
上官夜弦抱着风七七坐到了软榻上,他垂了眼眸,望着怀里女子的容颜。
也不知为何,眼眸还是酸涩如此。
一滴泪水便那么无声的砸落,落到了风七七雪白孱弱是脸颊上。
他忽而轻叹,之前觉得心烦气躁,听到屋檐上挂着风铃的清脆响声也是如此。
但此刻,直到进了这暗室,他方才觉得心头略染上一丝清净。
暗室建在地底下,此刻隔绝了外头所有的一切喧哗,剩下的只是宁静。
那一口双人棺便摆放在不远处。
上官夜弦指尖抬起,轻轻的抚着风七七浓密卷翘的睫毛。
“你这小傻瓜,这棺材是准备了多久?”
空荡荡的暗室里,他嗓音低哑,有淡淡的回音。
无人回应他,他便自顾自的说着。
“是从初次与我成亲开始,还是在后来得知我身中剧毒开始?”
“亦或者……是在夜弦城?每次提及,总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潇洒着。”
“实则,是偷偷一个人,准备了这么多?”
上官夜弦指尖抬起,他忽而指着那棺材。
“被你藏起来的东西,我找到了。小七,这就是你我二人的归宿,好不好?”
他正说着,忽然间觉得脚下地面晃了晃。
上官夜弦不以为然,这几日总是会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每次察觉起来都像是地面晃动一样,此刻也不例外。
他心里正这么想着,脚下地面晃动的幅度一下子大了起来。
上官夜弦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