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莲姨告诉她,他叫“彼岸黄泉”凰权至上,彼之岸,是为凰权,亦是送人下黄泉。
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尤其黄泉这两个字。
他信心生排斥,却从不敢说出来。
“愿儿可看清楚了?”
女人白日里总是戴着手套,但是晨起,她还未曾洗漱整顿自己。
未曾戴手套的双手宛如枯柴,指尖僵硬,宛如树枝一般刮在脸上生疼。
她真的像是放轻了动作,指腹一点点的蹭上小黄泉的眉眼。
彼岸黄泉却疼的泪眼汪汪。
“娘亲……”
女人恍若不闻,低低的用那沙哑到几经撕裂的嗓音在他耳边开口,好似地狱来的鬼魅。
“愿儿,你可要好好的看,细细的看,看清楚了,阿娘……变成如今这模样,都是拜他所赐!”
“东耀国皇帝!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我的愿儿要努力,等长大了,为阿娘报仇……”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她一言一行都是那样都极端。
“若是落到本座手里,本座定要叫他,生不如死!不不不……要将他活活烧死!”
她又开始发疯了。
宛如丢破麻袋一样的将彼岸黄泉随手丢下。
她五指深深的陷入为数不多,稀少的黑发中。
她用力拉扯着,双眸腥红。
“那个男人……上官傲,你等着,等着本座将你搅的天翻地覆!”
“你欠本座的,本座要你连人带命的还给我!”
“东耀……本座要看着它覆灭,你在乎的,本座都要一一践踏,本座要你不得好死,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不得好死,不得安宁……
女人愤怒而又恼恨的声音沙哑撕裂着,像是透过过往,一点点的又传过来。
最后缠绕心尖,永不停歇。
木忆心头似乎是在滴血。
她双眸定定的望着彼岸黄泉,看着这个深陷回忆中的男人。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痛苦到麻木,像是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一般。
“陛下,可曾想过,要试着忘记这些?”
“想过……”彼岸黄泉笑了,“确实想过,在东耀都城时,在都城国子监喂小七喝药时……”
“我确实有想过,忘记前尘,只做一个好人,有真心待我的好友……”
木忆心中宛如明镜。
他有悲痛,可小七,又何尝不是他生命里的那一道光?
“可造化弄人,我肩上担负的责任,又何尝是轻松的?”
木忆轻呼出一口气。
“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你了。”
彼岸黄泉摇头:“不算什么,这些年经历许多,看到了娘亲的执着,也亲眼目睹了小七和上官夜弦之间的深情。”
“剩下这为数不多的时日,只愿……愿我身边之人得偿所愿……”
木忆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不知道自己坚持到此刻,究竟用了多少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