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夜弦下巴搁到了她的发顶,像是松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
但其实,他知道。
他怀里的人儿在轻轻的发抖。
她身上的衣衫是湿了。
她的眼圈也是红的。
上官夜弦牵着风七七的手出了从前的夜王府。
此刻,月上中天,昨晚那场雨洗涮了整条街。
空气中带着几分雨后留下的微凉,若是不加件衣裳,只怕要感冒。
好在身侧之人,总是不忘替她备下披风。
她一出门他便将披风穿到了风七七身上,门口有马车等着。
风七七却拽住了上官夜弦的袖子,他的袖子有些粘腻湿濡。
风七七吸了吸鼻子,跟撒娇一样,眼眸红彤彤的。
“阿弦?”
上官夜弦转身,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
“怎么了?”
风七七道:“不许你夜里总是深夜的批阅奏折,这样太伤身了。”
“而且,现在入宫也无事,当回昏君可好?”
上官夜弦笑了:“你若想,有何不可?”
“那我们……去逛街?”
上官夜弦点头:“好。”
他让马车先回宫,自己则是带着风七七在这条被夜色弥漫的街道上转着。
不算太黑,只是因为夜里,街上形人少了一些。
但总归还有有沿途摆摊的小贩们吆喝叫卖着,有未曾入睡的孩童追逐嬉戏着。
他二人身上穿着披风,披风宽袖下,两手相握,十指交扣。
风七七看了上官夜弦一眼。
“阿弦,你曾跟我说,你我二人结为夫妻有两年有余。可为何……未曾诞下一子?”
她很喜欢小孩子,总觉得,若是他们两个有孩子,以后一定也是完美的。
上官夜弦忽然间沉默。
“生孩子吗?”
风七七望着他,点头:“是啊。”
“小七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生儿育女本就是人之常伦,若是能为自己心爱之人生个孩子又有何妨?”
上官夜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等回宫,我们便生!”
风七七:“……”
“我没说现在……”
“可你说生孩子!”
“我……我说的是以前!”
“以前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小七依旧是小七,我,最爱之人。”
风七七成功被甜到了。
这条路,他们走的很慢。
他脚下的步子几乎是在挪。
他知道她将自己一人关在屋子里,受了些罪。
她知道他一人站在门口心如刀割。
知道他担心自己,将掌心划破,鲜血染湿了袖袍。
但她不说,他也不说。
他们为彼此考虑着,体贴着。
却不将这些对方隐瞒的事情透露出来。
他为了照顾她放慢了脚步,她也为了体贴他,牵手也用了他袖袍不曾染湿的那一只。
街上并没有什么繁华好玩的东西,但他们就是有说有笑的将这一条小路走了很久。
月上树梢,夜风清凉。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开口:“东耀国的冬天,雪景委实很美。还记得曾经,你我二人在这个地方一同看雪,看万家灯火。”
风七七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