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打完了十杖,衙役们才收回红棍退到角落。
“陈……陈树……”
谢广元此时已经红了眼,谢家的人似乎骨子里就带着一种疯狂,他被打得痛不欲生反而激发了他骨子里的这种疯狂。
“你完了……你的县衙……寸草不生!!!”
陈树面无表情地打开案牍上的卷轴,一字一顿地念道:“谢广元,原湖谢家人士,年十七。”
“前日游玩至我县,见周狗皮之妻貌美,遂起一欲,事后仆从三人闯入,灭周家满门。”
“周家二老、周氏夫妻及一稚女,尽皆丧命。”
“今早,本官率衙役捕头前往客栈捉拿,途中三仆从顽抗,遂杀之。”
“本案认证物证俱在,因原湖谢氏之故,不便透露。”
“现,判处谢广元死罪,当堂行刑。”
“众百姓,可有异议?”
每念完一句,谢广元的疯狂就消散一分,因为他从陈树的语气中听了出来,陈树是真的敢杀他,而且是当堂、现在、直接杀了。
从“因原湖谢氏之故,不便透露”这句话中,谢广元更加清楚,陈树对原湖谢氏是了解的,但是……
他不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陈树要是怕了这狗屁原湖谢氏,当初就不会读这书中道理,不如下田耕地更加逍遥快活。
见外边的百姓不说话,陈树再次问道:
“众百姓,可有异议?”
那位穿着干净的汉子率先喊了一句:“好!”
像是往水里撒了一把沙子,泛起了无数涟漪,所有人都开始喊了起来
“好!”
“好!”
“好!”
陈树满意地点点头,遂看向谢广元:“你,可有异议?”
谢广元深吸两口气,说道:“你说人证物证俱在,却不展示出来,某不服!”
陈树摇了摇头:“我判你有罪,你就一定是有罪的,这不也正是你们原湖谢家的一贯作风吗?你想要看人证物证,无非是想事后伺机报复,但那是你谢家其他人的事,与你无关,安心去吧。”
说完,陈树招手:“行刑。”
角落里一个拿刀的捕头走了出来,他孑然一身,嫉恶如仇,行刑者自当是他,手起刀落,一定不会砍错位置。
寒光闪过,谢广元呼吸急促,大喊一声:“二哥!给我报仇!!!”
长刀落下。
啪。
一根马鞭被从门外扔进来,将长刀直接劈开。
拿刀捕头丁虎被这力道震得后退三步。
一人一马从县衙外面直接冲了进来,门口的百姓避让不及,有好几个都被高头大马撞得骨断筋折。
在这个世道,骨断筋折等同于半截入土。
视百姓如亲骨肉的陈青天睚眦欲裂,一挥衣袖,冲出来抢过丁虎手中的长刀,直接捅向谢广元的胸口。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书生也能持刀杀人,杀常人不敢杀之人。
哧。
刀剑如体的声音响起,却是陈树还没有捅到谢广元,便被赶来的谢广军砍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