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出丑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了。
江晴容再吩咐人去衙门调人的时候,就把可能发现的事情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加上景林来禀报,是又气又恼的模样,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于是将计就计。
那些派遣过来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拿住他们其实也没多大的意思。但现如今正是用人之季,江晴容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很难看。
但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
景林不惭是经由程清提点过的,江晴容也就是点到为止。他却很痛快的发挥的。
话说,县令许满,也不过是个芝麻官而已。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儿敢给太子妃闷亏吃。可事情是,他就这么干了。
许家的官路走得其实还算亨通,为官者除非是真正清流一派,哪有不贪不腐,单单只看这个败腐到了什么程度罢了。
许家在京都也是有门路的,官路走得好,野心也就养了出来。官道的通病而已。如果没有这场水患,许家人放在官场上,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偏偏他们运气不太好。
易江县原本并不是最严重的灾地。事情刚刚暴发那段,许满也曾兢兢业业,实实在在为民奔走过。朝廷的补助发得很迅速,一层一层走下来,也不是没人动过念头,因为上头盯得紧,也就没人敢动这笔补助。
说是不敢,动念的人,却并非没有。
那么大的一笔到了许知府手上,他起先也是不敢有妄念的。偏偏这个时候,许满说银钱无大用,最好的是物质。
既然银钱无用,那他拿一点,也没什么吧。底下养了那么多年,总是要拿钱办事的。伸手的时候,拿得挺理所当然的。
拿了之后,发现果然没有人来管这茬事,心中又起了贪念。他为官数年,虽说没有什么较大的建树,但也勤勤恳恳,很是辛劳。
如此一来,胆儿也就养肥了。
拿一也是拿,拿十也是拿。拿都拿了,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光他拿了不光,上敬下养,也使了不少。
许满只是个小县令,但人家连着亲啊。索性也给喂得肥了口袋,如此一来,那笔补助也就去了七七八八。到了这个时候,疫病暴发了,太子妃亲临了。
许知府懵了,才知道事情的严重。
可为时已晚,让他再把银钱补回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起先许知府还很是慌张了一阵子。
可后来得知,太子妃是单枪匹马来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心中一合计,便有了主意。
有了许知府的授意,许满胆儿也肥了。
由他遣来的人,自然跟他一条船上的人。太子妃的名头听着吓人,可不过就是妇人,也没什么可怕的。但县太爷就不同了,他们收了县太爷的赏钱,若跟他对着干,待太子妃一走,他们也就完犊子了。
是以,太子妃令他们维持秩序时,这伙人心里头想得却是怎样才能如了县太爷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