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强行忍下了心中翻腾的怒气。

“三殿下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答应这个协议吧，又何必恼羞成怒。”

凤云霁眼底的怒火还没有褪去，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利刃。他没有否认她的话，就是默认了。

她就说么，这个狗男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好说话，原来，是她的一厢情愿！

江晴容烦躁了起来，“谈不拢就拉倒吧，我要休息了，请回吧。”

凤云霁没动，她那忍隐又克制的神色落入他眼中，竟让他慢慢恢复了平静。

“明日百花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本王提醒你吧？”

江晴容：“……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不然呢？”凤云霁似笑非笑，“不过是娶个女人进府，你当真以为本王会因此而烦恼？那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旁人看罢了。”

麻痹！她好想骂人。她不仅一厢情愿，还蠢得可以。

如此说来，她根本没什么筹码跟他谈条件。

“捉弄我很好玩吗？”江晴容气得声音都尖锐了起来。

凤云霁不以为意地站起身来，“明日宫宴，是太后为皇室和各世家适龄子弟，相看合适的人选所设，你最好老实点，别给本王捅出什么娄子来。”

也就是说百花宴其实就是个大型的相亲宴会？

她不说话，甚至侧开脸，拿后脑勺对着他，以示不满。

相亲就相亲，说得好像她没见识一样。他特意跑来提醒她，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指她这个未过门的王妃，借机给他挑几个小妾？想得美！

见她赌气不理他，凤云霁觉得有些好笑，“江晴容，观廊奄的血案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提起观廊奄，江晴容浑身一僵，那漫天的血色立即浮现眼前。

“本王王妃的位置可不好坐。”凤云霁踱步来到她跟前，“想要跟本王谈条件，且看你能不能活到十日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琢磨，本王该走了。”

正如来时一样，凤云霁走时也悄无声息，那张婚前协议还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灯光之下，江晴容的脸色几番变化，她似乎嗅到危险即将降临的气息。

长夜漫漫，江府里渐渐沉寂了下来。

次日，一大清早，江晴容在一阵吵杂声中醒来。她的屋子里多了两位，丫鬟打扮的年轻女人。说是丫鬟，可俩人却视她如无物一般，坐在窗下毫不避讳地讨论着她。

“昨天夜里，冉嬷嬷的脸色好生吓人。江家大小姐这么粗鄙，嫁给三殿下，真是太委屈三殿下了。”

“可不是嘛，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明明叶家大小姐跟三殿下才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偏偏被个她捡了便宜。”

“嘘，妹妹这话可不要再说了。若叶家大小姐嫁给了三殿下，你我有没有机会侍奉三殿下还难说呢？”

“青荷姐姐这话是何意？”

“妹妹可别装傻，你我都是太后赐下的，日后进了王府，便是三殿下的人。”

“嘿嘿，青荷姐姐这是心急了？”

“讨厌，你不心急？若能得了三殿下宠爱，那可是咱们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