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不能在这傻坐吧?”
“你把我飞机拿给我。”
戈林忍着恶心站起,从车窗里把背包拽出来。一号机的电池即将见底,他必须换一块新的。
脑子还有点晕晕乎乎,他闭眼把电池仓盖打开,抠出还在发烫的电池,从已经成为肢体延伸的包里摸出备用电池。指肚轻轻一蹭便分出正负极,接着右手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把电池塞到仓里。
咔擦!
仓盖扣死,一号机重获新生。
戈林睁开眼,待恶心感消退一些后瞅着站在一旁浪费时间的霍普金斯:“不就在你包里吗?快给我。”
“这个……”
霍普金斯面露难色。他手里抓着二号机,却扭扭捏捏不愿意交给戈林。
已经被夜视仪惨绿的红外影像折磨到崩溃边缘的戈林不想再跟霍普金斯斗嘴,一把夺过二号机,手掌过一遍便知道了霍普金斯为什么不愿意爽快点。
本该摸起来爽到爆的磨砂外壳已经布满裂痕,轻轻晃动就能听到里面掉落的塑料碎片发出哒哒声。
“我把机子跟笔记本塞一起了,包里也有不少硬东西,后来一着急又忘了给你,这再开一路车就……”
霍普金斯语气听起来是在忏悔,但戈林一点都没觉得他有道歉的意思。这一路积压的不适感在此刻被引爆,戈林猛地翻身,三两下爬到一块干净地方。
“呕——”
霍普金斯吓得不轻:“怎么?我说话带味道吗?”
其他人都保持沉默,不想再理这个只会搞事情的队长。
当戈林所有的苦闷随着胃液一起回归到大地母亲的怀抱后,他总算有精力干点技术性的工作。
众人先看到他的一号机劲头十足扎进夜幕中,两分钟后又看到二号机贴地飞行,消失在远方。戈林把对讲机接到遥控器上,让三者间形成信号通路。
现在的电磁环境太过复杂,无人机的有效控制距离只有一千余米。一旦他让屏幕上那个距离数字上升一些,暴降的信号值就会逼迫他放弃这一冒险举动。
目前,他只能让二号机与一号机在空中走圆形轨迹——信号范围小了,那就把信号源贴上去。
“这里是银河小队,沃尔,你能听见吗?”
戈林直接忽视呼叫规范,指名道姓要求附近的人回应。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依然没有回答那就甩屁股走人。
无人机孱弱的发射功率让对讲机里的杂声更重,也让戈林刚受过折磨的胃有了东山再起的倾向。他一把扔掉碍事的耳机,打开公放。
“这里是银河小队,沃尔,你能听见吗?”
戈林把夜视仪也拿开,眯眼看着火力密度已经下降的叛军火力线,调整自己的呼吸。
“那就是回去了,一定是!”
斯卡特握紧拳头走来走去。第一次上战场就碰到这种棘手的问题,他那点把自己在军校跟训练场取得的优异成绩当宝藏的偏执心理已经完全消除。现在,站在银河小队面前的是心灵已经蜕变的小伙子。
“沃尔!回话!”
戈林还是有些虚弱,不再说出长句,而是换成爆发力更强的简短词语。
“……银河小队?是斯卡特吗?”
听到那个熟悉的有些粗重的声音,斯卡特忙不迭从戈林手中夺过对讲机:“是我!你在哪?要帮忙吗?”
“你们在哪?”
霍普金斯又把对讲机从斯卡特手里抢过来:“我是银河小队队长——霍普金斯,我们在叛军攻击的弹着点附近,在城市外围。你们在什么位置?”
“我在打一炮给你看。”
“什么?”
听到对面的疯狂言论,所有人都东张西望。
砰!
在不远处的夜幕中出现一条金黄轨迹,轨迹的很快就消失在叛军的火力线中,与那片金色的海洋融为一体。
“你干什么傻事?”
霍普金斯呢喃着上了车,同时打手势让所有人上车准备逃跑。沃尔到底是不是友军……哪有绵羊咩咩叫着冲向狼群的?
他又开始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