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时家为数不多的极力隐瞒的一件事。
虽然最后搞到了人人尽知。
陆娴是二十岁的时候嫁进时家的。
从时墨的相貌来看,就知道年轻时候的时家家主也肯定很帅。
年少时候的陆娴,也曾天真无邪,对自己这位从小就定下的几近完美的未婚夫也多了几丝幻想和期待。
但可悲的是,她没有看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场冰冷单调的商业联姻,时家主对她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甚至在娶了陆娴之后,他常常夜不归宿,不是忙于工作,就是在夜店里辗转于各色女人。
可陆娴那是还年轻啊,一腔热情全给了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她坚定地相信,时家主只是忙于工作,就在那个冷冰冰的庄园里等他,常常等到凌晨都看不到对方。
这一等,就是等了三年。
直到时墨出生了,这个女人仍然还没有放弃她的幻想。
她在那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整天陪着时墨,给他讲故事,给他唱歌,给他弹钢琴,用温柔的声线对他说道:“宝宝,要乖乖的哦,这样爸爸回来了才会很高兴。”
“爸爸只是工作忙,等他有时间了就会回来看我们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好不好呀?”
那时候的陆娴,一心一意等着时家家主回来,几乎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
她不听周围朋友亲人的苦心劝告,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那个“时家主总会回来”的谎言中。
听到这里,语笑忍不住问:“听上去,那时候的boss母亲很温柔啊,对boss也很好。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呢?”
“你听我说完。”许陵叹了口气,目光悠悠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在阿墨五岁之前,她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母亲。阿墨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性格上,都是她一手教导。可以说,如果没有那时的陆娴,就不会有现在的时墨。相比之下,一直夜不归宿的时家家主,除了在陆娴产前一个月的时候过来陪了她一会儿,后面就又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对母子二人不闻不问,所以直到现在阿墨对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都亲近不起来。
直到……在阿墨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时家主那时年少气盛,得罪了不少人。只是苦于时家主身边防卫措施极其严密,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在女人的床上,身边都是必定跟有暗卫或者保镖的。
在时家主的对手中,其中有一个,正在和时家主竞争一个地盘。
这个地盘对时家主的意义重大,他明白时家主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便想了一个暗招。
他把独自在家,身旁没有什么人保护的陆娴和时墨抓到一个破旧的仓库里,威胁时家主说,除非他过来才肯放人。
那一天,是陆娴最煎熬的一天。
抓她来的人没有对她做什么,却是把她关在那个废弃的仓库里,大门关闭,什么光都没有,只有一股子霉味儿和腐烂味儿,隐隐有老鼠在面前溜过。
是的,这个仓库,以前死过人。
可陆娴一个女人抱着小时墨,尽管害怕,却还是竭尽全力安抚他,对他说他的父亲一定会来救他。
她从希望,到失望,最后到绝望。
自始自终,时家家主不要说过来,甚至连个手下都没有派过来,直到竞争下这个地盘,在第二天清晨,还是陆家的人赶来,救下了陆娴。
自那一天后,陆娴就疯了。
她抛弃了对时家家主的所以幻想,所有的爱都转变为恨,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开始和时家主一样,夜不归宿,找男人,甚至把情夫带到家中来。
对于时墨,也不再复往日温柔,而是把对时家主所有的恨转移到他身上,稍不顺心动辄便是打骂,要么就是关禁闭,小小的孩子关进一个狗才待得下去的小箱子里,一关就是一整天。
偏偏时墨很听话。
他记着陆娴以前对他的好,从不会反抗,陆娴要打他,他就乖乖站那里让她打。
陆娴关他禁闭,通常也只是说一声,他就自己钻进箱子里去了,乖巧得令人心疼。
有一次陆娴在外面玩疯了,忘记回来,足足把小时墨关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两夜里,小时墨甚至没有想过打开箱子自己偷偷溜出来一会儿。
最后,甚至到陆娴回来的时候,也不顾那箱子就在房间里,直接就和情夫干才烈火地上了床……
讲到这里,许陵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四五岁的小时墨,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有些地方甚至还有灼烧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最令人害怕的,是他的那双眸子,空洞死寂,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家主那时没去……是有苦衷的吗?”语笑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