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语笑知道时墨的心声,一定会想:她哪儿敢生boss的气啊!还不是因为卧底的事心虚恐慌所致。
她自觉时墨对她还是挺好的,比一些其它公司吸血剥皮的王八老板好多了。
微垂着眸子,修长的睫毛轻颤,静静凝视着床上的女孩。
时墨想起几天前许陵和他说过的话。
许陵语重心长地道:
“要是小姑娘爬床,能忍就忍了吧。睡一觉而已。要觉得和以前一样不能忍,那就让她下去,反正也不差这一个……”
时墨问:“什么叫爬床?”
许陵:“字面意思,就是她想和你一起睡觉。”
如今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时墨沉默了一下,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往床上爬。
因为刚洗了澡,时墨原本苍白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往外冒着大量的热气。
语笑原本睡着睡着被子就被掀到了一边,抱着枕头在床沿瑟瑟发抖。
如今时墨一上去,她自发自地滚到了中间,挨在时墨旁边。
在时墨与软乎乎的枕头之间游移了半天,最终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枕头,闭着眼睛抱住了自家boss修长的腰身。
时墨愣了愣。
小姑娘贴上来的身体温软瘦小,像抱住自己最心爱的娃娃一样紧紧抱住他,头搁在他的腰侧。
相对于一米八八的时墨来说,才一米六几的小姑娘充其量也只能抱住腰,缩成一团的样子仿佛一只树懒死死地扒拉在树干上。
她的侧脸干净而白皙,呼吸声细微均匀,像橱窗里摆出来的精致的瓷娃娃。
可她不是娃娃。
娃娃能用钱买到,她不能。
女孩的身体温热柔软,死死抱住他不放。时墨忽然就觉得十分安心,就像是飞蛾突然找到了光,身在黑暗里的一切恐惧都没有了,世界宁静地好像就只剩下他自己,还有那轻缓均匀的呼吸声。
为了不让小姑娘被闷着,时墨犹豫着没有把被子盖完,索性露出大半的肩在冷空气中。
本来好好生生地睡着,奈何语笑不老实,伸手一摸,一大片冰凉。
语笑模模糊糊睁开了眼,借着窗帘中漏出的一丝光线费力地辨认身下人的脸。
咦,怎么好像是自家boss?
回想起刚才触手的一大片冰凉,语笑皱起眉头来,被子一拉,给时墨捂了个严严实实,嘴中还模模糊糊地念念有词:“不能着凉。”
时墨:“……”
好不容易做完一切,语笑实在撑不住了,迷蒙地抱住时墨的腰,完全不知道自己比刚才蹿上去了一大截。
直到再次安静下来了,时墨才安静地睁开眼。
比起之前,小姑娘是直接睡在了他的怀里,像孩子一样抱着自己喜欢的毛绒熊玩具。
时墨下意识按在枕头下的手缓缓松开了。
那下面,放着一把上了膛的黑色手枪。
他想像个普通人一样过普通人的生活,可现实是他没有枪根本睡不着。
小姑娘过来给他盖被子,他却恐惧到想要拿枪。
时墨睁着冰凉死寂的眸子,平静地像死去一样。
怕什么呢?
他早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