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小师妹……”苏醒过来的书中玉一眼就看到了尚在昏迷的东若水，然后，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了这个一直让他爱到极致的身影。

口中喃喃叫着叫着东若水的名字，他挣扎着向她爬了过去。

他爬动的姿势也很难看，完全可以用丑陋来形容，但是他的态度却很坚定，就这样一步一步又一步，他慢慢地爬着，每一步看上去都那么艰难，每一步爬动的距离都是极短，说他是爬动已经不恰当，应该说蠕动才对。

东若水离他并不远，在所有人看来都可算是咫尺之遥，可是明眼人也都知道，刚刚苏醒的他根本就没有恢复多少，现在能动已是难能可贵了，更别说还要爬那么远了——没错，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眼中那不过两丈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远，远到似乎没有尽头。

时间慢慢过去，书中玉费尽全力也不过爬了一小半，可是却没有一人来说话催促，面无表情的洪日通没有，跪倒在地的刘远华没有，曾被书中玉打到重伤的张临霖也没有……他们只是默然看着！

虚化情本想出手阻止，但摇了摇头后终归什么话都没有说。

夏冬荷没有停歇地向东若水输送着法力，眼睛却始终盯着书中玉。书中玉那被鲜血染红的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坚毅和痛惜，他的眼睛很大很亮，但其眼眸深处却隐约透露出一股让人心碎的悲伤，这一切，都让夏冬荷这位炼丹高手兼结丹高人动容！

回想从前，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看着她，可如今天人永隔，再也不复相见！

夏冬荷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就此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她毕竟是女人！

就这样，在所有人安静的注视之下，书中玉终于爬到了东若水的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温暖如同从前，书中玉的脸色轻松了不少。可是紧接着他就发现，她丹田中空空如也，竟已变成了废人。

“不怕……小师妹，我来了，你大师兄来了……”书中玉用力将东若水拉进怀里，用温柔到极点的声音安慰道：“不要紧的，小师妹，我……我养你……没事的，我们说过，要一起修炼成神仙的，你放心，没事的，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别怕……我们……我们还有师父，他……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

语音哽咽，语难成调，哪怕是再没有良心的人，都露出了不忍之色，夏冬荷、何莲屏等女修更是掩面侧身，不忍再看。

“别怕，小师妹，大师兄这就带你走……离开这里，我们……我们回去，一起回去……”书中玉用微弱的声音说着，就要抱着东若水站起来，可是他重伤初愈哪里有力，试了好几次力，竟都无功而返。

是的，他现在体内法力也是空空如也，脑海中的符文再次联结也无法召唤，事实上他的情形比东若水还要差。

可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肯放弃，强咬着牙憋红了脸一使力，他终于将东若水抱了起来，而就是这一下用力过猛，他也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没有在意，只是用力地抱着东若水，强撑着摇摇晃晃地迈出了一小步……

“不能放他们走！”突然，刘远华大声叫了起来。

“住口！”洪日通眼睛一横，刘远华惨呼一声，本来跪倒在地的他只觉一股莫名之力笼罩而来，身体就此被拉扯到了半空。

他也是重伤状态，又没有服下圣莲丹恢复，如何经得起碎丹境高人之威，立时就是一口老血喷出，脸色也是变得苍白如纸。

“哼，本座在此，何时轮到你说话？”洪日通厉声道。

刘远华满脸惶恐之色，但在碎丹境的气息压制之下，根本无法出言分辨解释什么。

“夏长老，他二人情况如何？”洪日通满脸厌恶地看了刘远华一眼，接着就看向了夏冬荷。

“回老祖宗的话，东若水全身法力和灵根尽数被人吸收，已成废人，至于他……”夏冬荷看了一眼书中玉，继续道：“相信虚长老更加清楚。”

虚化情不等洪日通吩咐就道：“据属下查探，书中玉应该是精血损耗过大，以至于伤了元气。”

“他叫书中玉？”

“是，上次山水秘境开启，书中玉是第一个报名的炼气弟子，属下对他印象很深刻。”

洪日通点点头，沉思半晌，又对夏冬荷道：“夏长老，你刚才说东若水全身法力和灵根被吸，可知是何缘故？”

夏冬荷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接着答道：“这个属下不知，不过相信这件事，刘远华刘长老一定是知道的。”

“嗯。”洪日通点点头，双眼看向了刘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