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宫以鸢心跳漏了半拍，试探的询问。

齐沐轩摇摇头，有些自嘲的意思：“可笑吧？我身为灵帝，连自己出生之后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却偏偏忘了如何学会的这个，可能人老了记忆真的会变差。”

他说是自嘲，可眸子中的野心并没有散去，这种感觉宫以鸢只在暗帝身上见过。

宫以鸢心中一紧，连忙出声阻止齐沐轩：“有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肯定会被忘记的，所以这些兴许只是巧合呢，因为你的意识觉得这并不是值得记下的事情。”

“是吗？”齐沐轩颇含深意的看了宫以鸢一眼，而宫以鸢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也连忙点头否认，殊不知她这幅样子更像是掩耳盗铃。

齐沐轩总觉得宫以鸢知道些什么，跟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的东西，而且不只是他自己，他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忘记了些什么。

比如说展颜这个向来不拘小节的人会跟他算清每一笔的酒钱，确保自己没有将自己的月供花完。

比如云无晟会说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这些也不过是推测，他们在推测里活了那么多年。

这些事情的困扰几乎成为了他的心魔，让他的实力再无寸进，云无晟也是一样，也是因为这个，齐沐轩才会对突然出现的宫以鸢格外重视。

毕竟在宫以鸢出现的时候，就有人指名道姓的质问是不是他将宫以鸢带走，那时他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所以凤九也有事情瞒着自己吗？这种被欺骗的感觉是真的讨厌啊……齐沐轩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延缓半分。

“天晟大陆的结界这几日有些松动，赏花大会结束之后，联盟会组织人马闯入结界，查探天晟如今的情况，看看是否适合人们居住。宫姑娘有空吗？”他突然想到最近联盟说的那件事情，他并没有要去的想法，只是想到宫以鸢，他还是问了一下，也许这次会有些别的发现也说不定。

宫以鸢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要是回天晟的话，她也该寻找一下曼陀罗去哪里了，她记得被消除的那些记忆里并没有曼陀罗的存在，就好像曼陀罗不在海铭的掌控之中一般。

冰疆没有，堕月没有，无尽大陆更不用说，那曼陀罗应该是在天晟大陆，如果自己能够找回她的话，应该也能多一点……归属感吧。

宫以鸢有些怅然，原来不知不觉，自己都把自己和大陆排除在外了，明明以前还愿意为了大陆放弃一切的，现在这片大陆就好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她记得之前听过一句话，死亡不是不是从肉体死亡开始，而是从与你有关联的人对你的遗忘开始。

她现在还没死，可无尽大陆已经没人记得她了。

“吃饭吧。”齐沐轩将几个菜摆出，放到外面院子的石桌上，让宫以鸢尝试自己的手艺。

宫以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险些没让她流出泪来，不过就算她低着头，几乎将脸都埋进碗里，也还是让齐沐轩感觉到了她不寻常的情绪。

对于这点齐沐轩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宫以鸢，看着她欲盖弥彰的从眼角擦掉些什么，看着她将头垂的很低掩盖自己的情绪，看着她不停的夹着自己做的那些菜。

如他所想的那般，宫以鸢应该是认识自己的，或者说她之前的关系跟自己非比寻常，否则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失态，甚至之前自己不过随口一要，就得到了她一半的水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