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葛家小姐，失礼了。”下人身着白色麻衣，带着葛玉婉向孙氏的棺材走去。

云卷见葛玉婉定在那里不动，以为她是回忆起了孙氏一头撞死的画面，伸手上前扶着葛玉婉迈步走。

葛玉婉只是内心觉得感慨，孙氏如今走了，府内忙碌的下人们脸上更多的却是庆幸的表情。

两人走到了孙氏的棺材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转身来到了张侍郎的面前。

“张侍郎，小女乃是代兄长和嫂嫂前来。”葛玉婉没有多做解释，葛云峰被派去烨城是绍帝在早朝时的旨意，张侍郎应当也是知晓的。

张侍郎愣愣的看着葛玉婉，“你是玉婉？都这么大了啊。”

张侍郎刚刚听到了下人喊葛家小姐，他也只是在葛玉婉小的时候见过一次，现在看葛玉婉出落的这么大，也不免有些感慨。

“小女和女婿不在府中这事我也知晓，没想到忘了通知下人，还是去了丞相府通知。”张侍郎一直在忙着孙氏的事情，没曾想下人去了丞相府。

“无事的，虽然兄长与嫂嫂都不在家，但尊夫人是长辈，我们还是要来拜祭的。”葛玉婉恭谦的说道。

“哎，我这夫人是什么样子，我还是清楚地的，你愿意来已经很好了。”张侍郎这个冬天过得并不好，先是两个女儿过世，现在夫人又去世，三个人还都是惨死在外。

葛玉婉也知道张侍郎家中两个女儿和夫人相继离世，说起来这里面都有她的‘功劳’在，看着如今张侍郎憔悴的面容，她心底也生出了一丝的愧疚。

葛玉婉和张侍郎打了招呼之后，又走到了张禄的身前，看他脸上也没有眼泪，崔淑雅在旁边陪着，也不知张禄是因为太过悲伤，还是并不难过。

“节哀顺变——”葛玉婉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张禄，张了张口半晌只突出了这四个字。

“玉婉妹妹——”张禄抬起头看着站在身前的葛玉婉，“玉婉妹妹，父亲连娘亲的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这是我的娘亲啊！”

葛玉婉知晓张侍郎不让张禄见的原因，可她不能说，张侍郎既然对外说孙氏是病故，她就没理由会知道孙氏是怎么死的。

“父亲说娘亲是病故，可我上次见娘亲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病故了呢！父亲将棺材就这么钉上了，脸面都不让我见啊——”张禄说着哭了出来。

这是他的娘亲啊，即使有再多的不是，张禄心中孙氏的位置还是很高的，现在张侍郎只让张禄面对一口棺材，他怎么能不伤心。

此时见到葛玉婉，也不知怎么心中的情绪全都宣泄了出来，将对父亲的怨恨也都说了出来，压抑依旧的心情，终于爆发。

“张侍郎自有张侍郎的理由吧，你也不要伤心了，怎么说人死不能复生，张夫人也不想你这样。”

张禄哭得声音大，张侍郎注意到，却也不走过来，他心中也有苦说不出，孙氏在棺材里的样子并不好看，他不想让张禄见到那样的娘亲。

张侍郎见到孙氏的尸体都心有不忍，张禄若是瞧见了会比现在更崩溃，他想让张禄对孙氏的记忆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