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形容小妖现在的身体，便是即将踏入棺材的人族老人，灼灼依旧是不懂，即使是小妖年岁五十，身子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除非，眼前这妖并不只活了五十年。

小妖苦笑一声，终究是被人看破了，那眼里的惊讶，是挡不住的。

“灼灼大人，听奴家为你讲一个故事可好？”

“洗耳恭听。”

“女娲娘娘在创造吾族的时候，曾说翅如金弦，宛如天上月，当初萤火虫一族，以这俊秀的容貌，成为上古一族。”小妖一边说着，眼里的怀念便更深。

“本以为我族可同她族一般，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直到某一天，雌性大量的死去，雄性深情，纷纷折翼陪同自己的妻子，那时长歌湖藏身太多的同族，连同新生儿未化成妖族，年岁不过一年便已经死去。”小妖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如若这真是女娲娘娘惩罚也罢，族人祭拜女娲娘娘，竟是惹来杀人之祸，留下天命二字，便拂袖离去。天命天命天命！所谓的天命到底是什么！为何要我等受尽磨难！”说到这里。小妖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缓缓地，两行清泪从眼里救出，溅落在泉上。

灼灼认认真真地听着小妖所言，渐渐地，她面色一变，既然当初的同族已经灭亡，为何小妖还知道？

小妖惨笑一声，狼狈不堪地跪坐在地上，不顾泉水阴湿她的双脚。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灼灼，惨笑一声：“灼灼大人可知为何萤火虫不可投胎？为何只能活五十年？”

灼灼想了想，试探了回答道：“许是…天命？”

唯一提到的天命，便是令小妖痛苦的原因吧？

果不其然，提到天命二字，小妖的面色变得极其恐怖，她一手扒开身上的水纱，露出她无比可怕的伤口，身上的每一处肌肤完完全全的已经腐烂，看到灼灼那双纯净的眼睛，小妖恍惚觉得，有些话该好好的说了，憋在心里头未免太痛苦了。

“灼灼大人，我并非只活了五十年，相反，我活的太长久，久到我不清楚是过了多久。我萤火虫一族乃是鼎鼎大名的上古一族，而到如今，不过苟延残喘，不过，龙族麒麟族倒是比我萤火虫一族惨的很。”小妖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她胡乱的擦了一把泪水，任由身体继续腐烂，她说过，如果没有日日不在这泉中泡着，她就会死掉，而如果不穿上用这泉水勾勒而出的水纱，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会魂飞魄散。

“灼灼大人…你可是懂得我此刻的心情。”小妖咽了一口吐沫，里头夹带着多少的心酸。

灼灼指了指这一边的三生泉，继续说道：“那这三生泉，就是当初的长歌湖？”

小妖点点头说道：“没错，正是长歌湖，如若没有族人的血肉供我继续生存，恐怕我早就在万年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