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走了很久很久，他才是个老油子，非常了解卡格斯平原，知道那里适合搭建阵地，哪里不值得被轰炸，还有一手不错的烧烤手艺，那是个好人，如果能活下来，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甚至一路走到了要塞外围，那是块低洼地，只有几架压根不搭理我们的猎杀者，只要穿过那里就可以进入要塞防空圈。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得救了，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你继续。”

“然后我看到了一只飞蛾，没有前面那只做的那么漂亮，才端起枪，整个身体就被打飞了，我吓疯了，甚至没留意到远方的火团，只知道拿枪对准那些机械畜生，想把所有子弹都打出去。”

“你这是在找死。”

“没错，在被锁定的一瞬间，那个老兵夺过了我的枪，他死了，我活下来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

菲尼克斯沉思了许久，低声道：

“人类，万岁。”

“人类，万岁。”江鼬点了点头。

“所以你本来没有当过兵。”

“这里的正规军已经不存在了，但幸存下来的士兵们自发的组织成了无数个冲锋小组，我跟着那些人干了两天，学到了不少东西，甚至比那些所谓的老兵更“

“那为什么你活到了现在，还会重新从后方出发？“

叫拉扎的列兵冷冷的打断了江鼬的话，中士的表情忽然僵住了一瞬。

“这不重要。”

菲尼克斯似乎没发觉江鼬的尴尬，朝远处望了几眼，回头道：

“我们的目的地在西南方6公里左右，那里会有人接应我们，我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不管你觉得自己或者我们有多渺小，那里藏着的东西，都有可能改变一切，甚至是整个千年战争。”

“整，整个千年战争？”江鼬听的有些发愣，很久才木纳问道：

“那里，有什么。”

“遗迹。”

“遗迹？”

“是的，一个比魏玛斯星际帝国，甚至是整个硅基联邦还要强大无数倍的文明遗迹。“

菲尼克斯脸上泛起了一种江鼬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向往。

“哪怕我们现在只清理了最外围的边角，收获已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如果真的能深入遗迹，破解那个文明哪怕百分之一的技术，一切，都不再会是梦想，我不会骗你，中士。”

他略有深意的回头看了眼江鼬，年轻中士显然有点发懵，他想到了非常多的不合理处，一旁的拉扎率先冷冷道：

“μ级战术部队的保密级别比诺兰迪行星政府还要高得多，在你知道我们的目标的第一秒起，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江鼬立刻明白了拉扎的意思，思索片刻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我加入？”

菲尼克斯已经开始朝西南方走去，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大概是，直觉。”

江鼬并不是个不怕死的人，所以他老老实实的背着那个奄奄一息的伤员，跟在了三人后面。

在摆明身份后，菲尼克斯三人再也没有掩饰任何东西，他们的行军速度开始变得让江鼬都有些叫苦不迭，甚至开始窜行于各种隐蔽小径，熟稔的像个卡格斯当地人。

“你们来过这？”某人在后面大声问道。

“你说过，前面是最后一个问题。”

菲尼克斯并没有回头，左侧的高瘦男人低声问道：

“这小子绝不可能是个入伍不到一周的新兵，我注意过，他拆装武器的速度远比大部分老兵都快，那个卧倒射击的动作简直能做训练范例，为什么要冒险带着这样一个人？”

“我说过，是直觉，我的好瑞根。”

菲尼克斯淡淡一笑：“而且你不觉得，他和他背着的那个人非常像吗？”

“您是说，那把钥匙？”

瑞根话音未落，菲尼克斯忽然做了个静默的手势，几乎是同时，一道远比先前那些绿色光线粗的多的红色光柱横扫而来，江鼬在第一时间失声喊道：

“是焚灭者，快跑！”

高昂刺耳的轰鸣声瞬间盖过了他的声音，在众人前方的一座小山左侧，一道近百米高的巨大黑影缓缓浮现，六只复眼般的血红色探照灯汇集，将三人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