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也坐满了人，有些人一家出去打工的，只抢着一张卧铺，就让三个小孩躺上去，自己坐在旁边。

等晚上十点这样的睡觉时间，为了提防睡觉的人东西被摸走，乘务员会将这些坐着的人全部都赶到外面坐铺的位置去。

车厢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泡面，脚丫子，小孩的奶粉，老人家的中药味，飘来飘去。虽然情况如此艰难，但人们还是开心的多，毕竟能上车就已经不容易了。

要是不能上车，想出去打工就得坐大巴，还有一些黑面包车，那种本来只有五个座位，却塞着二十来号人的黑车，又贵又不安全。

吵吵嚷嚷中，车终于开了，车上的声音也开始混杂起来，有发现了相同口音的老乡，隔着几个铺子喊话的，有小孩子饿的受不了大哭的。

李明就躺在这节卧铺车厢的中间的一个上铺上，为了防止背后的伤被碰到，他一直侧躺着，但是老保持一种姿势，又难受，所以时常翻身。

对铺睡的是个老人家，他见李明这样，咧着没了门牙的嘴，笑着问道：“小子，第一次坐火车呢？”

李明也苦笑着回答：“第一次遇到那么多人。”

“要去哪？”

“四川c市。”

老人家听到这话，更热络了一些：“诶呀，我也是，有的熬，还有十几个小时呢，躺着睡一觉就行了。”

李明苦笑：“背后伤着了，不好睡。”

“怎么伤了？严重不？我这有个偏方。”

“烧伤，没事，好的差不多了。”李明不愿多说，反问道，“您老去c市干嘛呢？”

似乎问道了老人的伤心事，老人叹了口气：“诶，给孙子看病呢，听说那边医疗水平高一点。”

“您辛苦了。”李明不知道怎么接这件事，老人看着也有五六十岁了，还有这有在外面奔波，家境应该不是太好，要去到四川那边，恐怕他孙子的病也不简单。

没想到老人先前的语气那么轻松，背负的事却那么沉重，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老人自己却看的很开，见李明不说话，猜到了他的几分心思，指着下铺说道：“我家那口子和小孙子在下铺呢。小孩子不肯跟我睡，一定要黏着他奶奶，不然就使劲哭。”

李明稍微向外移一点，就能看到对面的中铺，一个同样年龄的老太太，抱着一个大概三四岁身形的小孩，睡的正香。

“你两真是辛苦，他们父母呢？”李明忍不住说出了心底的疑问。

“打工去了，不然小孩子的药费哪来。”老人像是说着别家的事情，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嘞。”

两人的说话声引来了另一个人的插话，那人在李明的下铺，李明看不到具体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