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比邻而居，要说谁最了解陈初年，那非她莫数了，就俩陈楚渊也是及不上的。这个男人看似多情，实则最无情。女人在他眼里只有两种，要么资质甚好可做鼎炉，要么就是皮囊入眼，缓解一时的身体欲望，绝对不会因为声色欢好而对一个女子去费尽心思。

所以说，这个许笙歌，身上定有他图谋之处，什么一见倾心，这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都是个笑话。

他倒底再谋些什么呢？

想到此行的目的，她眸子陡然一缩，试了几次总算是站起来，可身体却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陈初年，你好样的。”

许笙歌和空言一路往北再不停留，哪怕身后跟了两条尾巴她也毫不在意，到函谷关的时候，已经到了腊月底，还有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就过年了。

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她也不着急这一两天，她打算在附近找个落脚的地方先安顿下来，然后再去无定河，看一看传说中的无定血海倒底是什么样子，何以让那么多人闻风丧胆望而却步。

函谷关附近其实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山峦起伏，山间的树叶枯黄，满是萧条，可又不乏生机。这个季节本就是如此。

关内外还有好些村落，许笙歌选了一处离无定河最近的，也是人家最少的一处村子停留下来。

空言在附近去寻合适的人家暂且投宿，她自己趁着天色还早去了不远处的赫连台。

赫连台建在函谷关最高的地方，离无定河很近，站在那里远远的就能看见那奔腾的大河，似乎与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差异。

她站在那里，任由山风簌簌吹着她的头发衣裳，陈初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没想到你竟然想过无定河去葬墟谷，是为了当时跟你在一起的那个臭小子？”

许笙歌转脸看着他：“有何不可吗？”

陈初年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往前走了几步道：“没有人能活着穿过无定河走进葬墟谷。”

“你试过吗？”

陈初年摇摇头，他怎么会明知不可为而偏偏为之。他的地盘在红木林，没事往葬墟谷跑什么。有些危险避不开不得已而为之，有些事不关己，何必以身涉险。

许笙歌转回去，看着远处山峦之下的那宽阔的看不到边际的河流开口道：“没试过，怎知道它不能过呢？”

“你大概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陈初年此刻眺望远处的目光有些幽深：“无定河边暮笛声，赫连台畔催命人，函关归路千余里，一夕秋风白发生，可怜无定河边骨，犹似春闺梦里人。”

“其实那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但是它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很久以前，四象国不叫四象国，也不止是只有人，是一个由人，妖，魔组成的混杂之地。人族的修士和妖族联手灭了魔族，然后这里就只剩下人妖两族。人妖两族迅速发展，分庭抗礼，相护制衡。然而这个时候妖皇喜欢上了一名人族女子，因此打破了这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