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干涸在她的脸上,风一吹,吹得她脸生疼,身上一件单薄的睡裙不能抵挡住寒意。
孩子不重,但她的两只手长时间抱着孩子还是感觉到酸痛。但她不能放手,她要紧紧的抱着她的孩子。
分开了一年的孩子,久别重逢的孩子。念及至此,不受控制的眼泪又不停的流着。
她明明是一个女汉子,为什么还这么容易哭。
周围警察瞄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在最边缘处的苏糖拉了回来。
苏糖没反应过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她一下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出于母性的本能,在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她让自己的后背着地,茉莉被紧紧的抱在她的怀里。
容川没有过去,他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苏糖。
秋野爬上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跑过去蹲在苏糖身边,泣不成声。
茉莉似乎感觉到了害怕,哇哇的大哭着。
“小暖……”
苏糖在秋野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着容川笑了,她的笑似是凭空绽放出一朵血蔷薇,从天而降。
苏糖慢悠悠走着,她抱着茉莉走到容川面前,“你抱抱她好不好,她这么大了,你还没有抱过她呢。”
苏糖把茉莉递到他眼前,茉莉张大嘴巴不停的哭着,小脸都皱成一团,脸哭的通红,她哭的撕心裂肺,让苏糖也跟着痛起来。
容川一手接过茉莉,他仿佛又变了一个人,刚刚那个舍不得她们死去的容川突然消失了,那好像只是苏糖的一个幻觉。
随之而来的还是一如既往深不可测的容川。
容川另一只手的食指套上苏糖锁骨上扣着的银环,云淡风轻又轻蔑的笑着,“你当然不会是我的错误,这个孩子也不会是我的错误,因为你不配。”
是啊,不配。
刚刚那个说她们都不是错误的容川,难道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幻觉?
也对,是她误解了容川话里本身的意思,是她想多了而已。
“好好照顾她,她是你的孩子。”
苏糖又笑了,像是诀别,像是死心。
一旁的秋野静静的看着这个画面,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能打扰。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
容川扣着苏糖锁骨上银环的手指倏地松开,苏糖一下子后退两三步远,她奔向高台的边缘,容川怀里的茉莉的眼泪止不住的淌着,哇哇大哭。
在场的工作人员们本以为想轻生的女子已经救下,这一场危机已经解除。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从两侧楼梯处冲出一群训练有素的年轻人员,最后出来的是贺朝言身边的手下。
他的身边还带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
中年男子体态匀称,中年女子衣着朴素,一副眼镜架在鼻梁,长的不算好看,但是是有气质的知识分子。
她一看到苏糖,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优雅不优雅,立马哭天喊地起来,她想看到女儿,她想看到从未见过面的女儿。
“女儿!我是妈妈!”
已经走到边缘的苏糖再次停下脚步。
贺朝言没有露面,卫然代替贺朝言出面,他毕恭毕敬的对容川微微颔首,“容川先生,”他面带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两位是苏糖的父母。”
苏糖手摸上锁骨上的银环,已经分不清楚眼泪鼻涕的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蓦然回首看向容川,笑魇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