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悄无声息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睡出来的口水。

她歪着身子，一手撑着脑袋打量起睡着的贺朝言。

他还是睡着的时候乖。

她瞧着贺朝言好看的侧颜，不自觉的入了神。秋野的眼眸中星光闪烁，她抬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贺野鸡？贺朝言？”

他没有反应。

他真的睡着了。

秋野叹了口气，声音轻轻柔柔的，对睡着的贺朝言说起了心里话。

“你知道吗…她今天下午打我两巴掌，我其实没有生气。我气的是…她对我说的难听话，虽然已经听过千次万次，可每一次听，都仿佛是第一次听到，听一次，心就被扎一刀。”

“她打电话叫我回去，回去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的指责我没有照顾好妹妹，她说‘你是姐姐，怎么照顾不好妹妹，妹妹对什么过敏你不知道吗！’”

她是姐姐没错，可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什么都要让着小的，凭什么所有的错事都是她的。

就以为她先出生？

“我一度以为，我是她抱来的，或者说…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所以才不喜欢我。”话到此处，秋野的音量也跟着低微下去。

“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流浪街头也没人找我的心理准备。可奇怪的是，心里隐约的在期待着什么…”

“所以…我没有跑远，只是在那个秋千上从下午坐到了晚上。”

秋野兀自的说着心里话。

这些软弱的话，她不曾放在嘴边，也从未与人提及。

她要的不多，渴望着妈妈能对她好一点，想得到她一点点的爱。

“我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的数着树上的叶子，从一数到九，又从九数到一千三百九十八，后来眼花了，重复数了，我就又从头开始数叶子…”

“再后来啊，你就来了。”

“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好像懂了心里在期待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