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降了一阵大雪,前去南州治理水患的迟霄也终于回来了。
去皇宫拜见皇上后,回府睡了一觉,洗漱完,连饭都没吃,便往着镇南王府走去,闹得迟国公跳着脚训他,不过却也没拦,自家儿子和镇南王关系好,是他乐见其成的事。
迟霄进了镇南王府,与熟悉的丫鬟调笑了两句,一路畅通无阻进了书房。“楚谨。”他坐了下来,翘着脚,还是以前的样子。
“你黑了。”楚金戈道,嘴角浮着一抹笑意。
迟霄恼怒。“分明是更有男子气概了,楚谨,你会不会说话?”训斥了一通,他才反应过来,站起来,绕着楚金戈走了一圈,看他眼睛随着自己而动,才敢确定。“你能看见了。”
他出去还不到半年,怎么天都变了呢。
“等等,今年是几年?”他该不会遇到了观棋烂柯的事情吧。
楚金戈起身,“长治二十三年。”
长治,是当今皇上的年号。
迟霄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能站起来了,小爷该不会是没睡醒吧,不行,你让我打两下。”
楚金戈直接在他肩上锤了一拳,“做梦了没?”
迟霄疼得呲牙咧嘴,疼,所以他没做梦,他嘀咕道:“看来那男人婆还真有几分本事。”
也是,要是没她给自己准备的那些药,自己都活不到现在。
那双清澈的眸子一闪而过,迟霄有些失神。
楚金戈皱起了眉,“别这样叫她。”
“这就护上了?”迟霄反应过来,大大咧咧地坐下。
楚金戈慢条斯理道,“我不护我的王妃,难道护你不成?”
“切,”迟霄心中有些酸涩,强行勾起一抹笑,“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就为件衣服这么对你的手足?”
“本王可没有裸奔的爱好。”
“重色忘义!”迟霄怒斥。
他也不再胡扯,从怀中拿出一个账本,“这是从南州知州府里搜出来的,一个小小从五品官,手里贪墨的数量竟然多达百万,其中有一多半,都送到了陈林清手里,你说,这些银两最后到谁手中了。”
陈林清少时曾受过宋镇安恩惠,是不折不扣的丞相党。
钱经过他手,最后流到谁手中,不言而喻。
一个知州为宋镇安贪墨了这么多。可宋镇安手下何止这一知州。
楚金戈摩挲着账本,眼眸深沉。
仅凭着一个账本想要扳倒宋镇安,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将账本送到皇上面前,也是无济于事。
不过能拿到这私密的账本,也证明了迟霄的本事,他得到消息,这一路上,迟霄遭遇了大大小小近十场刺杀,最严重的一次,毒箭已经戳进了他的胸膛。
“辛苦了。”楚金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