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的乐姬手一抖,流淌出的曲调也变了音,她当即白了脸,跪在地上,“求贵妃娘娘恕罪。”乐姬舞姬洋洋洒洒跪了一地,靡靡之音停止。
皇后停下了交谈,看着贵妃,面上不喜不怒,“贵妃这是又怎么了?”
“这曲弹得实在是寡淡。”贵妃叹了口气,端着酒樽轻晃。
“那你想如何?”皇后皱着眉。
宋仁心眼皮一跳,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镇南王妃一曲动京城。余音绕梁数日,只是自那以后便再无听过,不如就趁着皇后寿宴,镇南王妃献曲一首,这里也有人伴舞,也算是给皇后祝寿了。”
如果只说献曲,那也勉强能圆过去,还让舞姬伴舞。那折辱人的意思可就太明显了。
皇后警告叫道:“贵妃。”
贵妃笑道:“难不成皇后觉得连自己的生辰宴都不能让镇南王妃破例?”
宋仁心扯了扯汝阳公主的袖子,制止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谈什么破不破例的,贵妃娘娘说笑了,”宋仁心眼神真挚,“早就听闻贵妃娘娘当时一舞动京城,只是一直没有见识,不如就趁着皇后娘娘寿宴,贵妃也献舞一曲,还有我伴奏,也算是给皇后祝寿了,贵妃娘娘一心向着皇后,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你会答应吧。”
你让我当乐姬。那我就让你当舞姬,谁还比谁高贵呢?
贵妃没想到她会这样回敬自己,笑了笑,“本宫也是长辈。就不在小辈面前露丑了。”
宋仁心眼神更真挚,“贵妃分明和我是平辈,怎么就是上了年纪呢?你这样说话,我可不答应。”
两人是平辈这件事。贵妃还真给忘了,猛然被提醒,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差点破口而出,本宫和你能一样吗?但汝阳那贱人八成又会拿嫡庶之别来刺她。
贵妃倚了回去,再也不提让宋仁心演奏的事了,偶尔会再不阴不阳刺上宋仁心两句,一一被宋仁心还了回去,半点便宜没占着,还被气了个半死。
皇后今日似是很高兴,饮了不少酒,中途便因着不胜酒力出去醒酒了。
因着不知道这具身体的酒量,宋仁心一点酒都没敢沾,生怕喝醉了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被汝阳公主看到,嘲笑她,“看你也不是刻板的乖乖女,怎么连酒都不敢喝。”
“我酒量差。万一发酒疯了就不好。”
汝阳公主晃了晃手中的酒樽,笑意很深,“那我还挺想看你发酒疯是什么模样?”但却也没强逼的意思,自顾自饮起了酒。她双颊酡红,面如春桃,看着空中,眼里没有聚焦,似乎是在看什么人一般。
侍女蹲着身子给她添酒。被身后的人一碰,酒水没有倒进杯里,反倒尽数洒在了汝阳公主华美的紫裙之上。
“啪——”汝阳公主当即一个巴掌抽了过去,打得那侍女瘫坐在地上,嘴巴肿得老高。
侍女赶紧起身,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奴婢有错,求公主责罚。”
汝阳公主定睛看了她半晌,看得人心里直发毛,侍女面色却不变,倒是让人高看了几分。
“这次就先放过你,若有下次,定不会轻饶,”她指了刚才撞到侍女的宫人,“把她拖到慎刑司去好好学习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