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
顾二夫人忙忙去看嫂子,怕她不高兴。
顾大夫人却很想得开,告诉她,“辞了也挺好的,慎刑司的差事本就是个得罪人的活,趁着现在还未将整个京都的人都给得罪干净了,咱们正好告老还乡,还能四处游历,走走。”语气还颇有几分期待。
顾二夫人……
顾老国公虚弱的咳了几声,想坐起来,郑老太公扶了他一把,“你说你啊……”
这短短几个月,身体都倒了几次了,这样下去怕真的是,“这个事你还是别操心了,交给他们去办。”
顾老国公张了张口的,“你四弟的墓,在哪?”
顾二将军想讥笑两声,可看到老父亲空洞的眼神,又恨恨的作罢了。
楚老太爷背着手,开口道,“似乎是在莫家别庄,但具体哪,我倒是没问过北茵那孩子,要不,我去问问。”让顾老国公去问,八成会吃闭门羹。
顾二将军说,“现在我们还怎么有颜面去问北茵侄女,还是算了吧。”
顾老国公脸僵了几僵,恍恍惚惚的看着放在书桌前的砚台,眼泪忽然刷的就掉了下来。
当初,他就是气得用那砚台砸了小儿子,可他却依旧是不肯有半分认错……可到头来,错的人从始至终就都只有他一个啊!
这眼泪一掉,把其他人都震撼的不轻。
顾大人几个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家老父亲有多坚强他们做儿子的再清楚不过了,想当年四弟的事,老父亲把他抽的半死不活,抽到手抖,可直到四弟离家出走,和死讯传回来,他也不曾掉一滴眼泪。
顾二将军也紧咬着牙,心里也是极度憋的慌,就像被什么层层包裹着不得以呼吸。
顾老国公去了趟莫家别庄回来,顾国公府已经轮番来了许多说客了,但都无一例外的被怼了回去。
顾国公府的态度特别的刚,就是要一个说法。
皇上那边龙体不适,则一直避不见客,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顾大人干脆将辞呈直接递到了中枢,说,“我知道这事让各位难办,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
当朝首辅大人……
顾大人把自己的朝服整整齐齐的放过去,还有手令,辞呈。
首辅大人差点把茶杯摔了,急眼道,“东升,你这是干什么!你收回去,皇上没有亲自下旨之前,本官绝不会收你的辞呈。”
同时,首辅大人也不禁暗念,这顾国公府一门护短的,又刚得很。幸亏自己没有听信那些人的游说,去给顾国公府当说客,不然还不得被顾家兄弟几个给撵出来?
看来,这些人要真把顾国公府逼急了,二王爷出使之事倒是顺了,但朝廷内部就真的能好过了?
狗屁啊!
就如这位所想的,把顾国公府逼急了,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顾国公府兄弟三个,都干脆利落的递了辞呈,一次被推迟,二次却果断直接,言明若是为了这份差事而无法为自己的四弟证清白,那他们还有什么脸继续做下去,死了都不能见四弟云云,何况现在连见侄女的脸都没了。
而顾家的夫人们的手段则更为直接多了。
她们妯娌几个,干脆把自己家在名下的产业都关了,不止他的,还有娘家的铺面,甚至还有郑国公府以及其他与顾家交好的,甚至连英国公府都加入其中,将这京都本该繁华热闹的街市,闹得如同过节回了老家一样的冷冷清清,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一长,大家都议论纷纷的。
朝廷那边接到消息,也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这顾家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跟二王爷和忠勇侯府磕到底了?
“他娘的,这是干啥啊!那些个不知安分的,不想出使之事受阻,却也不想想,一旦把顾国公府逼疯了,他们要闹个鱼死网破,那,那……哎哟我的祖宗哎。”想想都头大!
那可是满门忠烈,门生遍天下的顾国公府啊!
哪是那么好相与的!就是皇上也得看着他们三分薄面啊!
户部尚书急急的去找顾二将军谈,可别说谈了,面都碰不上,直接被杜绝在顾国公府大门外,只能在门口干打转,急得嘴角都长了几个水泡。
这街面上关了铺面少了税收事小,但百姓流言蜚语不安定因素却事大啊!
可紧接着,又一个消息传过来。
不止顾家和与之交好的这些产业陆续暂营业,就连财神阁那边也表达来了不满的声音,言明了,财神阁将可能会考虑取消在傲鸢国开设店铺,甚至现有的店面也都将歇业。
财神阁的利润和税收,那可是每年都以数千万两黄金计算的。“怎么……”户部尚书觉得自己嘴角的水泡怕是要多几个了,他的个天娘啊,怎么连财神阁这尊大佛都来参一脚,这是要干什么啊?他能不能昏倒?或许等醒来后,一切已经结束,处理好了?
显然,这是做梦。
无形之中,京都就分成了两股力量在斗争着,大家都感带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古掌柜告诉顾北茵,财神阁是坚定的站到了顾北茵这一边的。顾北茵想着那位九王爷,忍不住问道,“九王爷怎么也跟着插了一脚?”
古掌柜也认真的想了下,“九王爷对五王爷的感情很深,而顾将军又是五王爷的至亲,想来九王爷也是因着念旧吧。”
顾北茵哈哈笑道,“他对他这五皇兄倒是好的出奇!”
古掌柜叹了声气,本不欲多谈,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听闻九王爷小时候在宫中处处受人排挤,是五王爷将其带回了王府养大的,才成就了今日的九王爷,所以五王爷对他而言,应该是亦兄亦父吧,这份感情,想来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说罢,古掌柜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九王爷还让我向你转告。”
顾北茵凝神听。
古掌柜说道,“那些人在顾国公府那里当不成说客,可能会转而把目标放到你这里,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