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被困在茅草屋里,虚弱的连门都出不了,竟然还能活那么长时间,这其中不得不说张赤异的高明之处。
这人每隔七天就会给他送上一袋风干的馒头,来维持他的生命,但如果某一天看到他的精神比较好,那就自然而然的到了打伤他腿的环节。
住在小巷子里的邻居经常听到隔壁痛苦的嘶叫声,却一直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何缘由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直到今天,所有的真相都被扒开,一些令人忽视的细节也浮上了水面。
明明是罪魁祸首,却逍遥了那么多年,明明是受害者,却得不到丝毫的怜悯,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还好,张赤异已死,也不知道那个茅草屋的主人怎么样了,话说,已经很久没有听过那里面有动静了。
许是,终于解脱了吧!
太傅府张赤咏已经坐在厅堂上整整一夜了,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握着张婉莹交给他的账本,神情落寞中竟然还有一丝解脱。
张婉莹第二天向他请安时,见到他的这副表情,愣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说道:“父亲,我今日一早听到了关于二叔的一些言论,要讲于你听吗?”
张赤咏一脸疲惫的摇头,说道:“不用了,你听过的事情,我今早也已经听过下人禀告了。如今建丰城已经乱套了,就算我没有拿着这个账本告到陛下面前,也会有一些忠耿之士去做这件事。”
朝堂上的百官虽然不如之前那般清明,却也不是没有真正想为百姓做事之人。
张婉莹迟疑了一下,又说道:“父亲,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命案?”
张婉莹所说的就是季学一家和张赤异的纠葛。
她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她的这位二叔死的可真不冤!
张赤咏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他回道:“你那二叔,年轻时最好美色,虽不至于在花楼里流连忘返,却每见到一名绝色女子时,未得到手,绝不放手。为了给你二叔收心,你奶奶早早就给他定了亲事,比为父澄清的时日还要早。可惜,依旧未能制住他的心。
他遇到流月那年,我刚好有事外出,在外足足耽搁了两年时日才回建丰城,回来时便听家中爱嚼舌根的下人在讨论这些事。我想着你二叔虽然贪玩,却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便一直觉得这流言为假。后来终于得知真相,但所有人都告诉我,那一家人均已灭绝,无证无据,无人可为他们平反,我也就只能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原以为事情无法回转,造成的伤害也无法挽回,却没想到那家的男主人一直被他控制着,伤害还持续了二十多年!
张婉莹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二叔的这些事都被捅了出来,还连累了不少官员,若是圣上真的追究,咱们一家估计也躲不过。父亲可有想过……”
“不可!”张赤咏坚定地回绝了。
他明白张婉莹的意思,这是要让他远离朝堂,重归田园的念头。
但是,既然他已经决定回到建丰城,就一定要将自己的疑惑完全解开,护好自己想护的人!
张婉莹叹了一口气,说道:“父亲,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三皇子的心愿并不在朝堂呢?”
张赤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只做我想做的,等我最后将结果摆到他面前,若他不接受,我也无悔。”
张婉莹无奈了,她最后摇了摇头,沉默的离开了。